項寧說話雖是客氣,可字裏行間包含的意思卻是不客氣,恐怕就差明說讓長寧侯楊銛搬家讓房子了,搬了那麼我承您代我守護家園的情誼,不搬可就是你乘虛而入,乘著主人家不在搶奪別人的房產田產。
“好!好!好!”楊釗一時無言,卻用自己鷹般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凝立不動冷靜非常的項寧,眼中的神色陰晴不定,良久,卻一連讚了三聲好字。
“不行,絕對不行,這府第,還有那些田產,都是我的,我的。”他堂哥未曾說話,可楊銛卻是急了,畢竟這些都關係到他的財產,除了這金碧輝煌的王府之外,那些他謀到的封邑田產可不是一戶兩戶的,這可才收獲了一年租稅,眼看就要丟失了,他怎能不急。
楊銛還想再叫下去,卻在楊釗嚴厲的目光中沉默了下去。
楊釗剛想開口,遠處就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很快,就看到一眾年輕的騎士驅馬來到了侯府門前,並紛紛在侯府前下馬蜂擁而來。雖然楊相國地位之高,讓他不可能去認識這些青年貴家子弟,但很快他便從這些人身上華貴的衣服上的標誌和他們身上不同於長安世家子弟身上的肅殺英猛之氣上判斷出這些人都是前些日子和項寧一起回來的去欽察曆練的世家精英子弟。這些人大多是那些軍功世家中的嫡係子弟,甚至就是當作未來家主繼承人培養的子弟,他們本身的勢力或許並不大,但他們所代表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視。
“寧安,聽說你要在家請客,這不我就想熱鬧熱鬧,把大夥都叫來了。”
“項寧大哥,聽說你請喝酒,我可是連晚飯都沒吃,就偷偷跑出來了,你看這肚子都餓扁了,你怎麼還不進去準備啊。”
“寧安大哥,我一聽說好酒好菜的可就立刻來了,你可得好好招待啊,在欽察的日子可是嘴巴裏麵淡出鳥來了,可得好好過過癮頭。要是有人現在敢阻擋老子們喝酒,管他是誰,大家上去剁了他就是。”
……
被項寧召集來的世家子弟們下的馬來,也不管府門前聚集的人到底是誰,自顧自的就呼喝了起來,這些回到長安的子弟都經曆過與羅斯人之間的戰爭,可以說是真正的血戰餘生,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磨礪之後的粗獷和彪悍的氣勢,言語之間雖然開口閉口都是喝酒吃飯,但話語之中卻不乏威脅之意,他們當然不會威脅好兄弟項寧,所威脅的自然是站在侯府門前的那群人。
楊釗此刻的心中萬般念頭閃過,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今日來得世家子弟必然是眼前這小子請來給自己撐腰的,自己雖然不怕,可為了一座王府和些許封戶田地與這些匪氣十足的世家子弟糾纏不清不值得。畢竟他們的背後都站著各個開國武勳世家的子弟,這些年雖然在皇帝的暗中支持之下,軍閣一直在與自己領導的內閣爭鬥中處在劣勢,但軍閣的底蘊卻仍是極為雄厚,那些世家之人哪一個不是人精,難保不會拿這件事做點文章。
想到這裏,楊釗心中雖然免不了因為吃虧而有些惱怒,但仍是換上了一抹最為和善的笑容,道:“原來小王爺有些客人,那我們哥倆就不便打擾了,今日便先告辭了。至於遺落在小王爺府上的東西,明日自會派人來取。”
說罷,拉著自己心痛不已的堂弟灑脫異常的帶著隨從向外走去。
“等等。”項寧回頭喊道。
“小王爺還有什麼事情。”
“寧王府的土地封邑。”
“三日之後,王府封邑之戶籍,本相會派人整理好之後送交郡王之手。”楊釗仔細大量著不悲不喜的青年,平淡的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神光。
“多謝。”項寧帶著一眾趕來給自己撐腰的世家子弟們直入長寧侯府,不對,現在應該仍然叫作寧王府,自是利用“看門人”留下的豐盛酒宴犒勞一眾講義氣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