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急忙拿起桌上的油燈照著桌下,趴了下來幫著尋找銀針,對於需要以物易物的突厥人來說,這對於漢人來說極為常見的針線卻也是有些價值的。
兩人趴在地上,仔細的找著每一寸地方,找著找著,難免的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直到近得雲佳不用抬頭,都能感覺到項寧身上的熱力,從未曾與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的她,不由羞的脖子和臉蛋更加的紅了。
油燈照亮了桌下每一寸地方,很快,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現了銀針掉落的地方,就在兩人中間,兩隻手閃電般的極有默契的伸向了那一根小小的細小針線,自然而然的,兩人的手無可避免的碰到了一起。
感覺到羊脂般的滑膩碰到手上,過電一般,一觸即閃,項寧莫名的砰然心動,手上一顫,竟然打翻了油燈。
地上火光一現,轉瞬變暗,帳篷中漆黑一片。項寧見狀嚇了一跳,以為地上的毛皮很快就會點燃,但轉瞬見到油燈熄滅,沒有起火,有些慶幸。
轉瞬發現自己慶幸的有些為時過早,火勢沒有起來,看的朦朦朧朧,可是黑暗之中,嗅覺觸覺反倒更加靈敏。
一股幽香帶著菜油的味道傳了過來,怪異清幽足以讓男人血脈賁張。
雲佳緊張的沒有說話,項寧也呆愣得忘記了說話,眼睛漸漸適應了帳篷內的黑暗,項寧發現,對麵黑漆漆的眸子望著自己,有如天上的明星。
那一刻的項寧仿佛看到了這眼內太多的含義,流星一樣的劃過,無法讓人琢磨。
不知過了多久,項寧這才從迷離失措中清醒過來,不由心事更重。
自己怎麼說也是兩世為人,怎麼如今的表現和初戀的少年沒有什麼區別。更何況自己已經有了沈雨彤,算來算去都已經算是有婦之夫,按理說內心深處應該容不下別人了,但也不知是男人的天性又或是這個世界依然實行三妻四妾的風尚,總是項寧如今在內心中不能不承認,和雲佳在一起多日,他已經習慣了她的火辣和有時候的野蠻風情,還有欣賞她骨子裏麵的那種堅強和柔性,這算不算愛,已可算是集前人萬千經驗的情場高手項寧,他仍是不知道。
“我去看看帳內還有沒有燈油。”項寧稍向後退了退,伸手摸索著想要找到掉在附近的油燈。
雲佳似乎再也不敢看項寧一般,也低下了自己的頭,伸手想要幫他尋找,油燈沒有找到,二人的手掌卻又碰到一起。
項寧這回沒有抽回手掌,而是緊緊握住了對方吹彈可破的手腕,雲佳居然也是沒有動,不知過了多久,一刹或者永久,帳外忽然響起了拓拔餘闕老遠傳來的聲音,“項兄,我把我的寶雕弓拿來了,你看看合不合用。”
項寧慌忙的放開了手,站了起來,輕輕的說了聲,“佳兒,對,對不起。”但隨即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幹嘛要叫得這麼親密,加深氣氛的曖昧,這不是亂上加亂嘛。
雲佳一聽到拓拔餘闕的聲音,仿似被人撞破了害羞的事情一般,慌忙站了起來,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跑出了項寧的氈帳,竟是讓武功不俗的拓拔高手在昏暗中隻看到一條黑影,急忙大喝一聲,拔刀衝入項寧的帳內。
“項兄,你沒事吧,我剛剛看到有道黑影從你帳內衝出來,可是要殺你的人?”拓拔餘闕關心的問道。
這時,項寧終於找到氈帳內的燈油,重新點燃了油燈,臉上的表情在拓拔餘闕疑惑的目光中保持著無比的平靜,“沒事,剛剛不小心打翻了油燈,這裏一直都隻有我一個人,你一定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