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班長,我不妨直說了,蕭司令的意思是你們怎麼打都沒關係,但別在山西打,如果你們任何一方敢在山西動手,我們必將用武力驅逐!”張楚索性也橫了起來。
“你跟我扯這些沒用,如果共軍敢先開炮,我們第一集團軍的軍屬炮群也不是擺著看的!”
程大海這話剛剛說完,隱約中就聽到一聲悶響,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對部將詢問道:“是哪裏打的炮!”
張楚整顆心都懸了,目不轉睛地聽著那名部將,隻聽部將道:“報告軍座,是共軍的美式榴彈炮,直接命中我16師前沿陣地,還發電說是火炮故障引起的走火!”
程大海嘿地一笑,走到一門調整好角度的火炮旁邊,不顧張楚的勸解,一邊扣動擊發裝置,一邊快樂地道:“他們不是走火嗎?我們也走個火給他們看看!”
“轟!”
火炮巨大的後坐力把張楚和程大海震倒在地,幾秒後,張楚先爬了起來,麵若死灰地道:“完了,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
平靜的幾分鍾過後,峽穀兩邊立時炮聲轟鳴,火光衝天———
幾天之後,陽離縣,大同縣,陽成縣,靈丘縣等地迅速被戰火覆蓋,青共雙方不斷增兵於山西,直至雷震第一方麵軍主力全部投入,共軍沈兵團,雲兵團,關兵團,褚兵團,鐵兵團五大兵團主力也相繼到位,六十萬人如同兩股逆向的龍卷風,所過之處皆為焦土,樹木被毀,縣城淪為廢墟,山西百姓的傷亡人數持續飄升,竟超過了兩方交戰傷亡總人數的三倍。
開戰一周,雷震呲牙欲裂,共軍各兵團亦打紅雙眼,隻有蕭遠山————
欲哭,無淚!
中原方麵,軒兵團主力第一軍在5月2日對滄州發起進攻,齊和林微略抵抗後,於10日便率所部第四集團軍撤往山東濱州縣,完全讓出了河北的東麵防區。
第二方麵軍司令楊文豹苦苦支撐數日後,見右翼防區大部喪失,遂棄城移防衡水,德州一線,軒兵團第二軍,第三軍於15日占領保定,第四軍攜五個混編師繼續向南推進。
桂林,桂軍司令部。
“少遊兄!你真是少遊兄嗎?我都快不敢認你了,哈哈,你看看你,怎麼搞成這副摸樣了!”徐昌平打量著麵前的陳少遊,隻見他皮膚曬黑,滿臉胡須,活脫脫一副山中采藥郎的摸樣,顯然是在湘贛作戰中吃盡了苦頭。
迎著徐昌平挖苦的眼神,陳少遊自若地一笑,坦言道:“段詩婕深諳山地作戰之遊擊戰術,若非中原戰事吃緊,不然用不了幾個月,隻怕我這僅剩的一萬多人也無處可藏了!”
“也難怪你會丟了湖南,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行伍出身,據我聽說,段詩婕十四歲就開始帶兵剿匪,段天鵬還活著的時候,連宣政府都為之忌憚!”
徐昌平想起北伐之前,段係在北方可謂是淩係和宣政府齊名的三巨頭之一,而今雖然投靠南京政府,但其虎威仍在,由不得他不為之欽慕。
“徐司令,您在這廣西做壁上觀,就不會感到寂寞嗎?”陳少遊閃爍著目光,突然說了一句暗含深意的話出來。
徐昌平一怔,隨即大笑道:“你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說綏遠那位又開出了什麼價碼!”
陳少遊掏了掏口袋,一灘雙手,道:“許司令難道沒發現,我這次可是分文未帶!”
“沒錢?沒錢還談什麼!”徐昌平麵色一冷,顯露出貪得無厭的勢利獠牙。
陳少遊不顯慌亂,走到牆壁旁取了幅軍事地圖,然後平鋪在桌上,用鋼筆圈住了湖南,安徽,廣州,江蘇上海等地,一筆帶圓,又從懷中遞出一封密函,交到徐昌平手中,緩緩道:
“現在青聯黨軍隊已大部集中在中原腹地,徐司令隻要率桂軍擊敗上官長虹的二十萬人,這地圖上所標記之區域可就是桂軍的囊腫之物了,徐司令難道就不動心嗎?”
徐昌平聽到這番話後,那顆利益熏黑的心怦然而動,北伐一路打過去,中央軍收獲了地盤,川軍擴充了部隊,桂軍和滇軍則是瘋狂斂財,這些事早已昭然於眾。
相比起真金白銀的誘惑,徐昌平現在最想得到的,其實是權利的巔峰,反攻南京政府,取而代之的宏圖野心此刻寫滿在他的臉上。
輕輕撕開信封的火漆,取出密函看了起來,良久才深深地一笑,自顧地道:“連國防部外交部長都一心向外了,我看青聯黨政府真是氣數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