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津城城防固然堅固,但城牆也隻能承受兩個月的炮火攻擊,過了兩個月,就算城門未破,城內也已彈盡糧絕,屆時隻能束以待斃。
佇立良久,於宇軒忽然開口道:“你知道此次指揮攻城的人是誰嗎?”
劉峰手扶著城牆,望了眼一臉無知的豹丹丹,又望了下緩緩逼近的宣軍,回道:“據說是宣軍頭號主力戰將上官長虹!”
於宇軒眸光聚焦,在城下宣軍拖出的煙塵飛土中,遠眺著七裏之外的一座村落,最邊上的房屋頂上,似有一根黑色的天線高高豎起,想來那便是宣軍戰前指揮部了。
“來,你看十一點鍾方向,最前排的房子!”
劉峰從士兵手中接過望遠鏡,順著於宇軒手指的方向,調試著聚焦和清晰度,望了好一會才驚詫地道:“這是上官長虹的指揮部吧?位置太靠前了,已經快到咱們炮火的射程了!”
目前的軍用望遠鏡最多也就能看清兩三裏之外的實物,劉峰放下望遠鏡,暗暗欽佩於宇軒的目力,隻聽於宇軒凝重道:“不錯,我們的對手確實是位戰閱深厚的老將軍,此人乃是前清武官之後,去年我在湘潭曾聽聞雷震攻打長沙時,險些在此人手中吃了暗虧!”
“副司令,你別忘了我們可是中央軍校畢業的,掌握得都是最先進的典、範、令和戰術運用,舊軍閥那一套孫子兵法早就過時了,我就不信上官長虹能運兵入神,在兩月內圍殲我們!”
劉峰斜眼撇著越來越近的宣軍,大是不以為然的樣子,就是段詩婕的運兵之道,也多偏向於剿匪一麵,明顯跟不上時代的進步,已無法滿足戰爭對戰術的需要。
“誠然你所言,舊軍閥戰術有待革新,但對方確實是經過戰場曆練的軍隊,反觀我們,大多都是臨陣經驗不足的新兵蛋子,剿匪有餘,陣戰不足啊!”
於宇軒叼了根煙,劉峰幫他打著,從德國回來後,他還未得機會一展軍事才能,便被召回了關內,這次的防禦戰,將是他軍旅生涯中所遇第一場硬仗,以六萬對六十萬。
“宣軍要攻城了,我們下去吧!”
於宇軒轉身下了城牆,身後一眾資曆淺薄的將領默默地跟在劉峰和豹丹丹後麵,找到各自的指揮崗位上,迎接宣軍的第一輪攻勢。
“轟。。。”
第一聲炮響,於宇軒已經回了到司令部指揮所,以他現在的職務和高度,完全沒有必要去一線陣地親自督戰,那是師團戰術級指揮員的職責,像他這種戰役級的指揮員,每一條決策,都將影響著前線整個戰局的發展。
殊不知,在革命的殘酷鬥爭中風雨飄搖,他的溝通協調能力,自身對政治和戰略格局的深刻認識和獨到的見解,再到國計民生的方方麵麵,他的實際能力早已超過了戰役級,已經達到戰略級指揮員的標準。
城外,雙方大炮展開了對轟,關北軍每一發炮彈都能有效地造成十人的殺傷力,宣軍的炮彈更為密集,但殺傷力卻遠不及關北軍炮火的十分之一,炮彈打在金剛岩城牆上隻能崩掉幾塊石屑,無法對城牆造成直觀性破壞。
一名宣軍旅長在城下舉著喇叭高喊:“弟兄們,總統發話了,攻下北津城賞大洋五千,生擒於宇軒者官升五級,打死於宇軒者,官升三級,生擒或打死段詩婕者,官升四級!”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或者說,重賞之下必有死夫,隻見數千名宣軍士兵嗷嗷叫地衝了出來,在密集的彈雨中十步一死,死得瀟灑,五步一傷,傷得有型,死死傷傷,仍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