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宇軒據理力爭道:“這支部隊沒有經過革命教育,他們大多是出身粵係和北宣被俘士兵,思想覺悟自然不能同受過革命教育的正規中央軍相比,如果黨代表一定要以軍法論處,我這個做旅長的也難脫瀆職之罪,我願意代為受罰!”
二虎微微皺眉,貼近於宇軒耳邊低聲道:“別以為仗著主席器重你,雷司令寵著你,我就不敢動你,現在立刻按我說的去做,我就當你剛才說的沒發生過!”
於宇軒見有說情的餘地,表情一鬆,也壓著聲音道:“一將有一將的帶兵之法,這支部隊匪氣頗重你不是不知道,還請黨代表體恤一下卑職的苦衷,別把剛剛建立起來的士氣給打沒了,以後更難駕馭。”
二虎麵色依舊冷峻,聲音卻軟了下來,道:“你小子知道我要來,也不收斂一點,剛剛住進旅館就接到了匿名舉報信,我總得做做樣子啊,別讓我下不了台!”
於宇軒近日來把一切軍務都交由周其全代為打理,周其全因為時間關係未能及時作出彙報,再加之周其全軍威有限,難以有效地約束孫大彪等人,不想隻一夜就撞到了槍口上,此事若真說起來,於宇軒確實負有一定的責任,他微微一笑,滿不在乎道:“沒事,五軍鞭我還是受得起的!”
見於宇軒執意要偏袒部下,二虎也不好再說什麼,高喊一聲:“督察長!”
督察長應道:“有!”
“上軍鞭!”二虎給了督察長一個眼神,督察長立刻會意,接過了士兵遞來的軍鞭。
“誰敢動旅座,我一槍崩了他!”孫大彪見於宇軒要代為受罰,掙紮著爬了起來,他的臉頰上還印有一個清晰的鞋印,表情十分激動。
孔傑也起身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孔傑皮糙肉厚挨幾鞭子沒什麼,若是打傷了旅座,隻怕將士們心中會有不服,請長官三思啊!”
“請長官三思,別打我們旅長!”
“請長官三思,別打我們旅長!”
“請長官三思,別打我們旅長!”
“。。。”
二虎看著士兵們情緒激動的齊聲求情,眼中破多讚許,如果每個軍官都能把部隊帶成這樣,他這個黨代表也就不用跑來強行灌注革命思想了,以後國家統就一指日可待了。
“執行!”
二虎一聲令下,於宇軒以軍姿向後轉身,麵對著眼眶微紅的暫十六旅全體官兵,生生受了五記軍鞭,一聲一聲在黑夜中回響。
明朗柔和的燭光下,於宇軒雙手垂在床下,赤著上身,五道粉紅色血痕觸目可見,這還是督察長手下留了情,放輕了力道,不然免不了皮開肉綻。
婉兒自然是一夜未睡,雖然她嘴上不說,心裏卻心疼得很,目光所及的地方,在左肩上方,那個暗紅的“婉”字上,婉兒的目光停便留在了那裏,再難移動。
伸出手輕輕去碰觸,在即將觸摸到肌膚時,婉兒像是觸了電一樣,迅速收回了手掌,呼吸急促之下竟失落了手裏的藥瓶。
於宇軒見她一反常態,魂不守舍的樣子,轉過頭關心道:“婉兒姐,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隻是害怕見到血!”婉兒拾起地上的藥瓶,臉色越發慘白,幾如白紙。
於宇軒歉意道:“真是難為你了,這種粗活就讓警衛來做吧!”
這時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接過婉兒手裏的藥瓶,均勻地把藥膏攤在掌心上,緩慢地撫過於宇軒背部血痕之處,手掌所觸及過的地方淤紅盡散,隻留下幾條淡粉色的痕跡。
於宇軒頓覺一股清涼之感緩解了傷處灼痛,肅然起敬道:“老先生應該是練氣的武行出身吧,這份功底沒有幾十年怕是練不出來的,小子之前有什麼怠慢了老先生的地方還望勿怪!”
老者並不答話,上完藥膏後便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於宇軒既吃驚又疑惑,難不成他是聾啞人?這樣一樣,他不由更加疑惑地用眼角餘光掃向了婉兒,這看似輕忽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