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頓時不吭聲了。葉歡卻看見邱姐眼裏那絲得意，這邱姐人是熱情，做事也周到，可還是被利用了。也不知道這個李主任究竟在這個廠裏得罪了多少人，怎麼個個都看他不順眼？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過這種江湖不需要拳頭，不需要力氣，隻需要用腦，用眼睛，本來想一走了之連那個曹總都不見的葉歡卻來了興趣，決定留下，學點人與人相處的經驗，就算吃虧到底，也無非就是被開除。
曹副總辦公室。
曹副總是個很幹瘦的老頭，他上下打量葉歡，翻著葉歡交出的那張葉小龍的身份證，笑道：“葉小龍，挺精神個小夥子嘛。”
無論怎麼，就憑曹副總一句話，昨天晚上就舒服地在一個暖和幹淨的房間美美睡了一覺，葉歡就必須恭敬地回答：“曹總，早上好。”
“咦，說話字正腔圓，站有站姿，行，你當過兵？”曹副總眼裏有讚許。
“是，曹總。”
“會開車嗎？”
葉歡兜裏有駕駛證，可聽這話，該不會要給這曹副總當司機吧，這可就有點違背他剛剛想曆練的想法了，何況，當著老頭的司機似乎沒多大意思呢，略一遲疑，就說：“會，但沒有辦駕照。”
“部隊上的駕照嗎？怎麼不去轉成地方？”曹總頗有些奇怪，見葉歡不吭聲，滿意追問，而是問：“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很舒服，謝謝曹總的安排。”
“我認識老張十幾年了，他的子侄就是我的侄子，都是自己人，肯定要照顧吧。”
“謝謝曹總。”
曹副總又微微皺眉：“隻是老張說你初中畢業？”
“是。”葉歡難為情地笑笑。
“可惜，文化程度太低……好吧，先去車間做做，怎麼樣啊？”
“都聽曹總的。”
曹副總滿意地嗯了聲：“遇到困難就來找我，隨時都可以。”說著起身帶著葉歡去了隔壁審計科。
“王科長，來了一個新工人，給他辦理下手續，就分配到車間，工種由那邊決定。”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精幹女人立即點頭。
“隻有身份證？”
“嗯。”
王科長看著身份證上下打量葉歡一番：“聯係方式和你的銀行卡信息呢？”
葉歡納悶了：“還要銀行卡？”
“對啊，要不然工資怎麼發放？”
“不可以發現金嗎？”
王科長笑了：“你最好還是去辦一張銀行卡。”
“哦。”
王科長笑道：“如今小夥子身邊沒有手機少見啊。”
辦公室另外一個女人笑道：“葉歡，看你身份證，你家是山區？”
“嗯。”
“難怪。好吧，你現在去找車間李主任報道，一切聽從他安排。”
葉歡點點頭，隻能硬著頭皮去找李主任。
李主任將他名字記錄下，立即安排他跟著邱姐，負責車間的各種雜事。
“今天有一批工人進行崗前培訓呢，李主任怎麼安排你到我這裏來做雜工？”邱姐很奇怪：“你得罪他了？”
“沒有啊。”
葉歡還在說沒有，那個戲弄葉歡的保安路過，意味深長的笑：“兄弟，祝家嫂子的飯菜可合口？”
邱姐立即問：“食堂還沒有正式開火，哪來的祝嫂子飯菜？”
那個保安隻是笑。
惱得邱姐一腳踹去：“快，給老娘把話說清楚。”
“昨天晚上啊，李主任帶著某人去值班室睡覺，睡覺呢，邱姐……嘖嘖……”這保安一邊說，一雙眼睛不住地上下在邱姐身子上逡巡。
葉歡挺納悶，邱姐一身黑色及膝的羽絨服，將她身子遮掩得嚴嚴實實，莫非這保安這眼睛是透視眼，可以看穿到裏層？
再說，邱姐可有四十歲。
邱姐卻沒有絲毫在乎那保安的眼神，或者說是她已經習慣這些人這種眼神，催問道：“然後呢？”
“然後……嘿嘿，因為這位兄弟在裏麵啊，所以，嘿嘿，好像把李主任氣走了。”
邱姐一臉恍然，急忙說：“小龍，對不起，昨天晚上那麼晚了，我以為李主任不會來了，才，唉，這……”說著邱姐對著那個保安又是狠狠一腳：“小龍初來乍到什麼也不知道，你居然還敢戲弄他。”
那個保安慌亂跑了。
葉歡一臉茫然：“發生什麼事了？”
邱姐認真看了葉歡一眼：“哦，沒什麼事，小龍，你不知情最好，反正李主任也把那件事往心裏去。不過，昨天晚上的事你千萬別對任何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