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晚才來？”胡過這時抱著一大堆書走到課桌前，我招呼道。
“本來還想不來，在外麵耍一夜的，但是怕小朱打我家電話。”他邊用紙巾擦著桌麵的灰塵邊抽空和我聊著。“過年玩得嗨吧？”
“還可以。”我放下書，“耍一夜？耍什麼？和哪些人？”
“初中幾個同學而已……嗯……鬥地主耍錢，喝酒什麼的。”他說話有些遲疑，低下的頭恰好掩蓋臉上的表情。我一時也確定不了他的遲疑帶有哪種因由。兩人又閑扯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直到班主任走進教室，才消停。
“好，同學們停一下。”班主任走上講台邊用抹布抹著講桌上的灰塵邊道，“講幾個事情。”他放下抹布，拍拍手。
“老師，新年快樂！”
台下有幾個女生嬉笑道。
“嗯，大家新年快樂，拜晚年了。祝大家快樂成長，學習進步。”班主任笑眯眯回應道。
而後的講話內容主要是對上個學期本班各方麵的總結，接著是鼓勵和表揚幾個成績優異的同學。最後說的是下個月會舉辦文藝彙演，希望喜歡唱歌跳舞的同學能上台一展所長為班集體爭光，然後……然後他就跑了。
……
隨著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開學第一天的晚自習結束了。
我沒有直接回宿舍或者是吃宵夜，而是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學校裏遊蕩。
晚間的彎月再無其他遮掩，清冷的月色裏，能看到嗬出的白霧。冷風也會時不時地光顧，我哆嗦著緊緊身上的外套，視線裏榕樹的樹根下漆黑一片。再在四周一看，竟然隻有我一個人，心裏稍稍有點發毛。想著還是早回宿舍為妙，腳下步子便開始加快。
直到走到距離男生宿舍一棟教學樓的個轉角的時候，心裏的恐懼感才略有鬆懈，不禁一喜。
然後就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是覺得……”當我和這個聲音的主人麵對麵的時候，這個聲音戛然而止。而後又從欣喜換成了驚詫，“小哲。”
“誒。”我應了聲，意外的目光在簡嫚妍和她身邊的那個男生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後者給我我一個很友善的笑臉。我點了點頭。
竟然是隔壁班的個男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還是上次校田徑運動會上和菠菜一組的百米跑中的一員——劉洋。印象中應該是個斯斯文文的學業頂好的規矩學霸。戴著眼鏡，長長的劉海，說話的時候聲音極其好聽。一股自卑感瞬間侵襲腦海。
我便沉默。
心裏會有難以捉摸的難受。
“你怎麼在這裏啊？”發出白熾燈顏色似的光線悄悄落在她好看的側臉上，語氣延續了剛才的驚詫。還順帶著點點尷尬，讓我有點撞破奸情的感覺。
“剛在學校裏轉了兩圈，現在回宿舍呢。” 我略作輕鬆道，“男朋友啊。”
後麵這句話我說得很爺們兒，還帶著點匪氣。
“……不……不是啊，我……我們……”
我雙手搓了搓臉，給了簡嫚妍一個我自己不看都能知道的勉強笑意，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