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難怪不喜歡林宏銘,原來是有了。但是最近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心裏抗拒繼續想象下去的念頭,轉而專注窗外的風景。
車在鬧市區走走停停,慣性使然,我的腦袋搖來晃去,搞得我有點想睡覺。狠狠地憋了口氣,讓精神振奮了點。再次看向車窗外時,一個似乎是很熟悉的身影擁擠在人潮裏,我將腦子裏認識的人網絡對比一遍,竟然有點像陳瀟瀟。可那女孩穿了件紅黑色的格紋長袖襯衫,明顯不是她的風格,還有就是那男的,絕對,絕對不是菠菜。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身段、背影相似的人大有人在,便也不再多想。
當簡叔的車駛進小區的時候,父親的車出乎意料地待在了原地。心中詫異與驚喜共生。
走到三樓按了好一會兒門鈴,才聽到屋內傳來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響。開門的是母親,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額前的頭發還淩亂著。頓時我便感覺屋內的氣氛怪異。輕聲道:“媽,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母親也不說話,徑直往沙發走去。我幾步跟上,捏了下她的肩膀,四處一看,父親明顯不在家,問:“爸呢?”
“出去了。”母親有氣無力道,她的聲音有濃重的鼻音。
“哦。”我不再多問,提著背包走進了自己的房裏。
母親一直這樣,盡管我半個月沒有回家,可房間裏還是很幹淨,從窗戶外透射進來的日光映在一塵不染的書桌上,光亮可鑒。
我隨手放下肩包,鋪開床墊,整個人一倒,疲憊的身體在柔軟的床鋪上舒展開來。可心裏卻不是滋味,想著爸媽又是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事起了爭執。
其實自我懂事起,父母吵架是有的,但是也極少。一般也是夫妻間打情罵俏什麼的。若真是很大的矛盾的話,父親會亂砸東西,至於母親,大致和現在這個樣子差不多。
顯然,這次吵架是後者。
雖然這年代,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普遍早熟,但大人的事卻不是我這一小屁孩能橫加幹涉的。我在中間能發揮的影響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言多錯多,索性沉默,什麼也不管。
午飯時,母親臉上的不悅早已散去。
父親難得買了瓶白酒,強要我也跟著喝。那意思是說,“何哲皓你已經這麼大了,喝喝酒沒什麼大不了的。喝吧。要以後進了社會再練酒量那也忒晚了。”
我心裏痛快,樂滋滋地陪著喝了幾杯。幾杯白酒一下肚子,酒勁仿佛沿著血管裏的液體流動,然後,重重地撞擊腦門,隨後便稀裏糊塗地往床上一躺。
等到我醒來,已是午後四五點之間的光景。
我聞著呼吸裏濃烈的酒味,發呆似地站立在窗前,感覺臉上滾燙滾燙的。
這時的太陽已淹沒在烏雲裏,隻是偶爾一束光懶洋洋地打落。
窗前的一排榕樹迎風搖擺,“沙沙”聲作。
一個很普通的紅色塑料袋被風漩起,遊蕩在走道。對門的老人穿著厚實的棉襖,拿著掃帚奮力地清掃地上的落葉。
我不由一笑,旋即又明白過來。
冬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