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課的練習就這樣拉下帷幕,師傅帶入門,修行靠個人。這僅僅是開始,僅僅隻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裏,兩個小家夥將麵對日複一日枯燥乏味的練習,不單單是累,也可能隨時受傷。要想成為合格舞者,紮實基本功是必不可少,沒有捷徑,隻有付出百分百的汗水,不斷地積累和沉澱。
早餐是小米粥和1包榨菜,小雪也湊在一起,兩家走得近,和韓叔打打招呼便行,小雨還在睡覺,所以沒跟來。這種小小的搭夥很是常見,兩個小家夥吃的津津有味,隻是飯桌底下經常小腳“混戰”,硝煙彌漫,你踢我一下,我踩回一腳,這是司空見慣,至於為什麼要“戰”,不外乎小韓軒又“欺負”小雪了,通常都是以小雪失敗告終,不過今天卻是小韓軒略遜幾籌,皆因練習導致體力透支,影響了發揮,幾個回合下來,吃虧不少,小小腳麵紅紅一片,連連被小雪踩了好幾下,才踢出一腳去,這腳踢的,要力度沒力度,要準頭沒準頭。
“哼哼!”小韓軒一付“小樣,你等著!”的恨意,小雪是“來嘛,誰怕誰!\"笑顏逐開,翻身農奴做主人咯!這時,戰事再次吃緊,小韓軒又中兩腳,防線連連失守,瞬間潰不成軍,一下沒了脾氣,就差沒抱拳跪求“女俠!饒命!”。兩個小家夥互相做了個鬼臉,估摸著意思是“高山不改,綠水長流,咱,改日再戰”。
吃罷早餐,小雪幫韓雅洗碗後就回去了,韓雅則帶著小韓軒上班去。小雪媽媽郭燕是街道清潔工,清早掃完幾條街就算完成一天工作了,因而小雪和小雨一般是在家呆著。小韓軒則不同,韓雅是看在眼裏怕不見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所以一直帶在身邊。
又是一天,還是那張小板凳,誰也想不到那是一個幼兒園。
小韓軒乖嗎?答案是肯定的。
還是車間門口那張小板凳,小韓軒怯生生的站著,韓雅叮嚀了數句,又要了個甜甜的親吻才離身而去。其實小韓軒挺怕生人的,在他小小的世界裏,媽媽是不可缺少的,小雪和小雨是最好的玩伴,雖然小雨調皮,而且經常欺負自己,但小韓軒對朋友包容度放的很寬,韓叔叔和郭阿姨是親切的,再來,沒有了,要走進這個小世界,不是一支兩支雪條的問題。
小韓軒相當有教養,大多數時是不會拂逆拒絕。聲聲問好,點點親昵,小小的他習慣著親著每個進門的阿姨,接受著一個個阿姨的懷抱洗禮,至於叔叔伯伯嘛,明顯是抗拒的,有幾個鼻青臉腫的叔叔讓小韓軒忍俊不禁,尤其是那叫陳叔叔的,一張胖臉掛著兩個黑黑的熊貓眼。
這算不算是愛憎分明呢?
想到濃眉叔叔,他是誰?小韓軒不安,很不安,心“砰砰”象小鹿亂撞。想著媽媽的一反常態,讓小韓軒不敢問,他怕,他一直很怕媽媽哭?想到這裏不安轉為恨,是的,有些恨那個濃眉叔叔,也恨自己吃了他買的雪條,此時,他已將濃眉叔叔踢進黑名單,俗稱“壞蛋”,一個大大的大壞蛋。
下次不能再讒了呢!小韓軒暗道,哦,以後也不哭,恩,做個小男子漢。想到和媽媽的碰鼻子約定,心裏甜滋滋的,媽媽的味道真香呐,比雪條還香,想著便張著大眼睛搜索著韓雅的身影,隻見不遠處,換過工作服帶著口罩的韓雅藍眸若水,一邊轉著輪軸,一邊投來濃濃的笑意,很溫暖,很溫暖。
流水線開始運轉起來,蓋過人聲,車間沸騰起來。工人們忙碌著,他們已習慣了車間有一對混血兒藍眼母子,初時接觸,還以為會存在語言溝通障礙,想不到韓雅竟然能說一口地道的國語,近水樓台先得月,不少膽大些的男同胞屢次表白均被婉拒,卻又不死心。四年來,他們看著小韓軒一天天長大,雖然不知道小韓軒的父親是誰,藍眼美女也依然單身,如是,更堅定了廠內大齡男青年的護花之心。
男子們傾慕的是不僅隻是韓雅的貌美,還有她那君子般的處世之道,美讓他們難以抗拒,卻又自慚形穢,韓雅就象一朵帶刺的玫瑰,又如不染淤泥的清蓮。廠內曾有個傳說,韓雅應該在醫院無償獻血部上班,壓根不用抽血器,凡來的捐血男子隻要鼻子插兩小管,血就咕咚咕咚出來了。而女子們“嫉妒”韓雅,漂亮也就算了,居然還有這麼如此乖巧的孩子,偏偏又是個漂亮的人見人愛的混血兒。傾慕也好,“嫉妒”也罷,韓雅保持著簡單低調,隨遇而安,偶爾遇到登徒浪子或刁蠻潑婦,還是有些手段打發的,畢竟藝人圈不是白混的,比起之前的璀璨生涯來,她更享受現在的生活。
簡單為美,平淡是真,韓雅的言行深深影響著小韓軒,這對混血母子,非傳統的美麗外表下,內心卻信守著宋國五常“仁義禮智信”。
很快便到了午飯時間,食堂裏人頭聳聳,廠內對職工福利還是好的,白飯任裝,一肉一菜一湯。今天還給每個員工發了10罐椰子汁和5斤芒果,是齒輪廠每年夏季特有的職工福利。這對小韓軒來說,無疑是高興至極的事,椰子汁的濃香和芒果的酸甜,去年就嚐過一次,至今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