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紅跟所有人碰了一杯,道:“杜鵑說的有道理。想我們的同學們,在畢業分開以後,像剛出孵房、或跳入激流的一窩小鴨子,各撒五方,因為無數種原因,再也難以融合到一起了。就算偶爾聚聚,也是心裏打著小九九。”
“童年還是那個童年,是這個社會變味了。每次聚在一起,貌合神離,桌上握手言和,桌下暗藏玄機這是常態。”鄧向陽第一次發牢騷。
誰說不是呢。彼此戴著麵具,習慣了像狗一樣活著,像狗一樣死去。
酒吧,總是適合用來回味。
李景明又端起麵前的冰酒,喝了一大口。
“別一次喝那麼多冰的……我們到這兒,是來放鬆的。有些東西,你不去關注,不去想它,味道就淡,就不會著急上火。”何俐對他說。
李景明沒想到,身邊的這個女孩子,能夠在這這個時候,說出這麼貼心的話來,久久地看了她一眼。
再看這個曾瑜呢,簡直就是屬蠶的,她正專心大嚼,這個吃貨!
這就是差異。李景明的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欣慰。
這時,何俐接到一個電話。
是老何打來的。
“乖寶寶,你們吃中飯沒有?現在哪裏?”
“吃過啦!現在左岸呢。”
“什麼?!你們倆一直還在左岸酒吧?怎麼個情況?”
“不是呢!他中午參加同學聚會,特意來這邊放鬆放鬆,你別想多了。”
“哦!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寶貝閨女差點嚇死老何啦!”
他們此後在電話裏還說了很多。至於說些什麼,沒有人去專心聽。
曾瑜專心在吃。
一陣胡吃海塞,她終於吃飽了,擦了擦手,按了一下台子上的服務鈴。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服務員馬上走過來了,腳步輕得聽不到。
“你們播放的什麼歌啊,超級傷耳朵!那邊不是有鋼琴嘛!就不能彈兩首好聽一點的曲子?!”許是想找補回來昨晚的不快,她的公主脾氣又上來了。
“對不起。小姐,我們聘的鋼琴師每天都是晚上七點鍾才出場的,真對不起您!”女服務員仿佛理虧似的,這回答,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曾瑜也沒難為她,說:“這樣啊!算啦。如果我們之間有鋼琴手,可以上去彈嗎?”莫非,曾瑜又技癢了?
“非常歡迎啊!如果您願意把音樂分享給大家,我們還可以額外送一杯咖啡的。”服務員很意外,她的目光如閃亮的豆子,大概這樣的事情,很少發生過。
“我?不行。昨晚在這兒那麼一鬧騰,心情還沒有完全寧靜下來呢,所以,才想聽聽鋼琴曲,但沒心思彈。”曾瑜的話,很有些失望的成分。
“昨晚,你們……”杜鵑又想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