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宮胤聞言蹙緊眉,順著景淩看過來的視線,緩緩側過身去,看到那已經走近自己的男人,周身散發出熟悉的龍涎香向她襲來,心神不由一驚。
“皇上.....”
他何時來的?是自己眼花了?
“為了帶一句話,你這麼不顧著自己的身體,偷跑出來?”南城熏走到她的跟前,漆黑的眸子凝在她的身上,見她的眼睛微紅,眉頭緊鎖:“你哭過了?”
本來今日在北國皇帝的營帳中,他看著她為北念塵擔心,心裏很不開心,可回客棧後卻慢慢又想明白了。
畢竟她與北念塵是朋友,她擔心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就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就是這份情深深吸引著他,一步步淪陷。
所以他才想去找她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可剛到走廊處就見她出門離開,本想疑惑她這麼晚要去哪兒?一路緊跟著她,卻怎麼也沒想到隻是來軍營給景淩帶一句話!
他怕軍營的人會為難她,便早就安排景淩的人放開了警惕,讓她進來。
而且,躲在暗處的他,還看到她利用那塊暗部令牌亮出身份。當時,他原本那沉重而鬱悶的心情,也瞬間煙消雲散。
墨宮胤不知他在想什麼,避開他的灼熱的注視,移開視線,低聲否認:“沒有。”
驟然,肩膀被人按住,一雙手捏住下顎,迫使她抬起頭與他對視。
男人目光一凜,追問,“說,你是不是哭過了?發生什麼事了?”他不相信,眼睛會無緣無故的紅腫起來。難道有什麼事,不能告訴他嗎?
發生什麼事了?
他還問?
她不知為何,他這麼不經意的一問,心裏覺得很委屈,卻不想被他這樣逼迫,倔強的回答:“沒發生什麼事,隻是一路來風吹的。”
她不想再把洛汐說的話重複一遍給他聽,可能洛汐也是瞞著他來找她的。
“真的?”男人顯然不信。
“煮的。”墨宮胤橫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南城熏俊臉上淺淺一笑,鬆開手,負手而立,眼底蕩漾起一抹柔情:“既然沒事,就與朕上路吧!”
“上路?”墨宮胤擰起眉,微微錯愕,上什麼路呀?
“恩,朕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兩個提前回南京,而洛汐與你的人稍後啟程。”南城熏勾了勾唇,狡黠一笑,眸色卻深深,讓她自個兒去猜。
墨宮胤看他一眼,眸底閃過一絲了然,低低地道出心中的猜測:“你這是金蟬脫殼?想給南無卿來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我們秘密潛回南京,南無卿一定會不會有所察覺,包括去龍族救北念塵也節約了不少時間。加上有洛汐與我的人喬裝隨後,一是掩飾我們的蹤跡,就算他們會派人伏擊,也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二是也能在預料的時間內提前到南京,早日摸清南無卿與龍飛還有沒有聯係,但最重要的一點你應該是想去見太上皇。我說得對嗎?”
南城熏聞言一楞,眼波流轉,目色如水,即是垂眸笑道:“聰明。”
這麼簡單的事,她都想不明白,隻能說她太笨了。
墨宮胤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抿唇斜睨他一眼,心裏不知怎麼的,有絲怨氣,不由的就脫口而出:“你和我一起回南京,你的洛汐要是知道了不怪你,他願意?”
“我的洛汐?此話可意?”南城熏絞著她的話不明的挑起眉,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淡化下來,一雙黑沉的眸子深邃的凝著她。
抬眼見他一副沒事人的姿態,心裏就來氣,隻覺得胸口生悶,挑了挑眉,心中活似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特別是回想起洛汐那信誓旦旦的口氣,她很氣惱。
墨宮胤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難道不是嗎?他不是你的小受嗎?你的男寵嗎?”
南城熏怔了怔,眸光一閃,隨後唇角微彎,眼角噙起一抹淺淡而喜悅的笑意,是那麼耀眼。
隨即笑容漸漸擴大,笑出聲來,“哈哈哈.......朕怎麼聽著這話,很酸呢?是不是有人在吃醋?”
墨宮胤瞅著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的那一抹璀璨的笑容,瞬間失神。
後知後覺咬唇,她不是在吃醋,隻是氣不過而已。
“神經病。”她氣得冷哼一聲,猛地推開他,朝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察覺屋裏那站著的人未動,便側頭回望,瞪了他一眼,“不是要走嗎?還不走?”
南城熏黑眸中盈起一抹興味,薄薄的唇邊突然綻放出一記動人心魄的淺笑,“被朕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話落,才邁步朝她走去。
墨宮胤一臉鬱悶,白了他一眼,直接走了出去,不想和這個自大狂腳邊。
門外,景淩早就把馬和行李準備好了。
兩人各自騎上馬,趁著夜色,與景淩道別後便朝南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