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回房後卻並未安安分分的睡下,而是又在夜深一些的時候再獨自悄悄然的走回了後院。並沒有回花園,而是繞了個圈,這次她走向了古井,下了暗道到了那地宮裏。她已經有些日子沒在這地宮裏休息了,地宮她的房間難得的接近現代的裝飾,讓她有些安心的感覺,但仍然是有靜悄悄也止不住的孤獨。
桃夭把垂下的長發攏起以發帶簡單的係好,又佩戴上了在地宮裏經常帶的麵紗,遮蓋了自己的容貌。抬手點燃了房間裏備好的小夜燈,輕緩的拎了起來移開腳步離開自己房間。她兜兜轉轉的在暗道裏走著,是要走去審訊的偏殿,這暗道的路線隻有她與葵折她們知道,所以直走到偏殿附近了,轉了幾個彎才會有侍從值夜候著。
桃夭平日裏在‘傾月’聯盟裏通常都是隱藏容貌的,以免暴露了真切的身份,隻有最高管理層的幾個手下才能直接見她。待會她走到偏殿時,其實已經離地麵上的行館很遠了,這地宮實在容易迷路,機關遍布,所以也不擔心有人會發現連接著觀花館的住處,從而挖出她的身份。
今夜抓的犯人是她親自下令關起來的,會由葵折安排送到偏殿的審訊部裏審訊,若是留在觀花館內,她們做不得這麼隱秘的事情,再說隔牆有耳,不得不防。
一路上十分安靜,隻聽得到桃夭輕微的腳步聲,原本幾乎無聲,但桃夭並未刻意隱藏自己,所以一些細微的聲音也會被回音擴的很大,聽得很清楚。待桃夭走到了偏殿,已經有侍從望到她的身影,向她微微屈身,便為她掌燈,引著她繼續去審訊,以桃夭的規矩,她們無需行禮更無需開口,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便可以了。
到了審訊室的門前,才聽得一些人聲,大概是裏頭的侍女在說話,也讓這地宮裏的氣氛沒有那麼冷然了。桃夭雖然性子冷漠了許多,但從來不會以殘暴的方法控製任何人事,不到不得已,她並不多用強硬的手段脅迫他人,但需要忠心時,她總會讓對方自願的被牽引,這也是‘傾月’到如今越來越強大的原因之一了,人心所向,才是最重要的。
故這些被關進來的人,多半也稱不上罪人,至少都是組織聯盟所需要獲得情報的對象。桃夭的原因,多半以心理戰的方式得到結果,最後不至於滅口,頂多是被強迫抹去了記憶,這些事情是妺喜來操控的,以藥物或靈術,秘密的進行著。關進來的人多半忠心,死活是不肯招出話來,幾乎都是一心求死,所以現在桃夭隻好生的侍候著,待他們有了求生的欲望,又無後顧之憂時,一切便水到渠成。
桃夭來到這裏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被行刺的事,但這次她沒有時間去等那人自己招了,她會用更直接的辦法,得到更加有利的情報,比如,利用他知道主謀的更多計劃,以及身份目的。
進了內室,那刺客已經無力反抗,坐在那椅子上,雙手軟軟的垂下來,目光卻是十分堅定的,他的神智很清醒,也意識得到這裏並不會有人對他用刑,求死是沒可能的事,所以此刻也是冷靜下來,默默的看著走進來的桃夭,不由得暗暗感歎,被抓住也是要認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一個地下宮殿,這般規矩的係統組織,不管她是何樣身份,都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桃夭很是滿意這刺客現在的狀態,今夜她會很順利的,應該謝謝那背後的主謀,如此低估她,就是最大的好事。
並不與那刺客說話,她直接的走向牆邊的一排櫃子,從上麵拿出一隻小玉杯,又從幾個藥罐中用細小的勺子舀出幾滴藥汁來,倒進杯子裏。那刺客隻安靜的看著她的動作,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反抗,麵無表情的等著。
桃夭把那杯子放在桌上,看著是很小巧的,此刻裏麵已經滿了大半藥水,但充其量也隻是一口罷了,那藥水滴了下去卻是清澈的藥水顏色,說不上來,但不令人抗拒。桃夭又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根銀針,輕輕在自己的指尖劃開口子,指尖的傷口滲出來一滴血,被吸進了銀針裏。桃夭拿起銀針在杯子邊上輕輕敲了敲,那滴血便流進了杯中,也融在藥水裏,看不出血色來,煞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