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倒計時,5
眼看就到年底。
腳上的傷經過一次換藥之後也好的差不多了,起碼紗布已經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既然決心要走,就趁早走。不然年關將近,公司再讓我們加班,到時候想走不一定能走的了。
於是我去跟組長攤牌。別看平時他並不待見我,我一說辭職他極力的勸我留下。一會兒說出去也是打工,給誰幹不是幹啊;一會兒說留下來好好幹保我下一年升組長雲雲。
但是我這個人很有主見,說白了就是很固執。我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憑他能說服得了我?後來科長親自找我談話,我終於意識到,他不願意產線上再損失一個高素質的員工,而且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組長。怪不得組長這麼極力的挽留我,原來是怕主任以為是他把我逼走的。
最終科長也放棄了留下我的想法,終於同意我的辭職。剩下的事就是跑手續,拿著一張表到處跑。車間、宿舍、中央人資到處找人簽字。這樣也好,順便跟所有認識的人告別。
我師傅痛心疾首的搖著頭,我知道他是對我充滿期望的。如果我當了組長自然忘不了他的好,但是我讓他失望了。不過我打算把被褥留給他,也算是給他的安慰。
那個美特別“暴力”的小美女也很吃驚,口口聲聲說要去送我,讓我走的時候一定跟她說一聲。我隨口答應著,心想我一定告訴你,我倒是看看你說話算不算話。
但最驚訝的還要算鬆子跟糖蒜。鬆子從來沒想過我會辭職,至少沒想到我是三個人中第一個辭職的。糖蒜有思想準備,但是卻沒想到發生的這麼快。
我本打算悄悄的走,我怕舍不得這裏的兄弟。還有我留在這裏的血和淚。可是前一天上班加上跑手續累的不行,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等我收拾好的時候,他們也該下夜班了。
鬆子和糖蒜很快就回來了,真到了分別時刻,他們倆也沒有太多話。鬆子說有空回來看我們,糖蒜說常聯係別忘了兄弟們。我說怎麼會呢,以後我混的不好,還要回來投奔你倆呢。
就這樣他倆都沒來得及吃早飯,替我拎著行李走到廠門口的公交車站。遠遠的我就看見我師傅在那等著了,但讓我意外的是那個小姑娘也在那!
我把打包好的被褥交給了我師傅。
“我走了。也沒別的留給你的,等我回來咱再好好聚聚!”
師傅也沒客氣,把那編織袋提在手裏。他現在也在外麵租房子,冬天沒有暖氣凍得要死。
“行,出去好好混。以後還有機會見麵。”師傅的這番話讓我恍惚有種站在監獄門口的感覺。
然後我轉過頭,開玩笑似的對那小姑娘說。“美女。謝謝你來送我。”
“客氣啥眼鏡,大家都是朋友嘛!”
跟他們最後聊了一會兒,哥幾個都說我走的太急,沒時間給我踐行。我看見公交車開過來了,跟他們最後擁抱,告別。先是鬆子、糖蒜、我師傅。到那個小姑娘時我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抱了她,而且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放心吧,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然後我就在鬆子、糖蒜、師傅驚訝的目光中上了車。我在車上坐下回頭看去,那小姑娘最先回頭向她住的地方走去。那三個大老爺們仍然看著我離開的方向。可能,他們還在猜測我跟那姑娘之間的故事。我回過頭正視前方,腦子裏一片空白。
直到坐上回家的火車,我才想起一個人——李子。幾個月之前他隻身一人離開的時候或許也是這種,茫然和落寞的感覺吧。翻出手機撥通了李子的電話,想跟這哥們兒聊兩句。可是電話裏傳來了“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的提示音。
“幾天不聯係,這家夥居然換號了!”我心裏這麼想著,卻忘了這“幾天”的時間有幾個月那麼長。
當天晚上,我就回到了家裏。如我想的一樣,家裏沒有人影。又快過年,老四喜肯定又是忙著應酬,還是老樣子。我自己煮了點方便麵,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突然沒有人陪著吃飯,發覺一點胃口也沒了。鬱悶的坐在沙發上,自己泡上一杯茶,讓自己的心情跟著茶葉一起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