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就算跳到下水道裏還得映紅一片呢!”
兩人爭執不下,卻又一名男子在旁寬解道:“別爭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外頭看著完整,裏頭早摔成了稀巴爛,血一會才能流出來。”
男子說的露骨,令身旁穿著時尚、濃妝豔抹的女子聯想到血腥畫麵,不由退後捂嘴皺眉道:“誒呦~好惡心啊,大白天的跳什麼樓,也不等晚上再跳,晦氣~”
總之,男女聲音混雜,所言所講竟並非靈界通用的語言,也不曉得是哪洲哪國,哪個野蠻部落的語言,更奇怪的是,玄天悲能聽得懂。
“讓讓,讓讓,不要看了,騰開地方讓救護車進來!”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疲憊與煩躁。
“哎!不許拍照,跳樓有什麼好拍的,不許拍!”
半晌嘈雜,才有人推擠著靠前,拿手一按玄天悲的脖子,卻一個激靈,大驚道:“還有脈搏,這人沒死,快抬上擔架!”
聞言,眾人齊聲驚呼,刹那時群情激奮,大家夥爭先恐後的掏出手機,一擁而上,連躲避雨水都顧不得。
「這裏的人怎麼回事,我重傷不起為何不先救我,反倒嚷起來了...」
路人持續著興奮,玄天悲還在迷糊,好久,終於兩名壯漢將他架起,放在小車上,推入了底部兩邊連著四個輪子的奇怪鐵箱裏,還不等他弄清楚這鐵箱的作用和壯漢的企圖,野獸鳴叫聲就再度響起,更加刺耳。
嗶~啵~嗶~啵~
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載著前行,想要喚醒“神識”打探四周卻腦內刺痛難忍,“識海”枯黃一片。
「我...難道在這野獸的腹內?」
隻來及想到這裏,他便徹底暈過去。
※※※
不知多久,隨著行車的顛簸,朦朧中似乎有聲音在心裏說話,那是玄天悲熟悉的聲音,卻籠罩在夢中伴隨著模糊不清的場景。
“劫持我,我腰間有‘日月梭’!”
這女子容貌絕色美豔,白衣縹緲,豪放又不失溫婉,此刻正朝他撲來,急切的聲音通過神識回響在他腦內。
“再敢胡言輕薄我,我便第一個宰了你,還不快逃命去。”含怒似嗔的催促緊接著前一個片段,不由令玄天悲心間一暖。
「果然,無論我如何待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忍背棄我!」
“我等你!快去吧,沒有參透‘定天榜’,不要回來。”這聲音再次訴說著,卻是道別,哽咽又在強笑,玄天悲不由得揪心難忍。
「婉梅,是你嗎?」玄天悲開口無聲,隻能在心中呐喊,卻無人回應。
他想要追逐,白衣女子竟好似夢幻不能觸摸,飄忽不定,轉眼就化成了空氣,成了幽香,南柯一夢,就此沒了蹤影。
「婉梅,你舍命救我,卻惹下瞾麗諸多勢力,尤其蒼狗那老道,無恥之尤,難保他不會遷怒於你...」
擔憂未罷,場景突然再變,刹那時他立身於一間從未見過的屋子,布置奇怪又令他莫名熟悉,一位看不清相貌的女子對麵而立,語氣淡漠道:“鄭天笑,我們分手吧!”
「啊?」
玄天悲不由發愣,這畫風轉的也太快,他反應不過來才屬正常,可心裏卻在不知緣由的抽搐疼痛著。
「什麼分手,鄭天笑是誰?」
正追問,那女子猛被個看不清相貌的男人摟在懷中,男人笑得殘忍,在一條溫馨浪漫的小路上依偎親吻。
“啊!!!”
呐喊聲不受控製的突破喉嚨,他竟想收也收不住。
「什麼鬼,我根本不認識他們!」玄天悲無法控製自己,隻能在心中吐槽著。
“繼續活下去還有什麼必要,好歹我看著你找到了更可靠的人...就...別再為難自己了...”
玄天悲還沒吐槽完,腦海中突然有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顫抖、卻像是解脫。
他來不及詢問,甚至來不及吃驚,下一刻便迎風坐在窗口,一道光芒猛然照耀,灼燒著他圓睜的眼睛。
想要揮手阻擋,身體卻不聽使喚,甚至在輕笑中,居然急倒頭,迎風墜下。
風聲刮著臉頰嗚嗚作響,他也不知自己從幾樓落下,但想調丹田真氣根本感受不到元嬰的存在,隻瞧著地麵越來越近,越來越細致,死亡的恐懼縈繞在心頭。
「大爺我明明是修士,為什麼要怕跳樓?!」
然而他就是害怕,恐慌不斷侵蝕著心髒,他瞪大了雙眼,一口氣哽在喉嚨,難以呼吸更喊不出聲,腦中空白。
“啊!!”
夢中落地那一刹,玄天悲驚的直立而起,環顧四周,才發現並沒有刺目的太陽和即將接吻的地麵,此刻他正在一間四麵皆白、方方正正、陽光透亮的房間裏,一看就不是他在靈界的狗洞,房間裏的家具陳設都以淡色為主,連床鋪也是全白,還有股子刺鼻的奇怪味道。
「原來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