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
鋼筋水泥澆築的城市遇到更勝往年的悶熱空氣,仿若蒸籠,行人大多精神萎靡,拉攏著身子,卻又得拚盡全力匆匆而行,使得這日愈發炎熱。
京都藝術大學位於首都市內,規劃合理麵積適中,不僅充斥著濃濃的藝術氣息,更有股厚重的書卷味道,水碧荷豔、花草芬芳,哺育著眾多青少年男女健康成長。
此時此刻,校園裏一條小路上,道路兩旁鬱鬱蔥蔥,樹木茂密可以遮涼,偶爾能聽到清脆的鳥叫蟲鳴聲,更覺得微風清爽,不同校外酷暑難當,這裏隻是陽光明媚,正是戀愛的好時節,恰好一對情侶甜蜜依偎,漫步其中。
如此美景,卻有個不襯景色的邋遢青年尾隨情侶之後,影響了整幅雅麗的夏日畫卷。
他蓬頭遮麵、眼神渙散,似行屍走肉般,頭頂仿佛有塊烏雲隨行;他行動僵直,緊握拳頭怒視前方,卻不敢上前阻擋;他步步後退、渾身顫抖。
“鄭天笑?”美好的情侶同時回頭,英俊男子略微做作的驚詫叫道。
鄭天笑被男子喊的一愣,意識模糊,竟不知該作何動作,隻能不自然的憋出個醜陋的笑容,沙啞著喉嚨答應一聲。
似是對他的回應,英俊男子驀然間摟住女伴,帶著戲謔低頭吻在其嬌豔的雙唇上,這深情一吻來的突然,女伴下意識想要阻止,卻無意中瞥見還在顫抖的鄭天笑,熱烈回應了。
“啊!!!”
刺耳的呐喊聲猝然飄起回蕩,十數隻閑鳥受驚盤旋飛散,鄭天笑轉身奔逃著,像追逐著一隻離群的小雀,不敢回頭,像怕跟丟了一樣,不辨方向的追趕著,無懼鋒利如刃的樹枝劃破尊嚴,沒多久,便不知去向。
一隔兩日。
天氣仍不見好轉,反而更熱的出奇,太陽似比前幾天還大上兩圈,潮濕沉悶的空氣令人難以呼吸,行人汗流浹背,隻盼望著天降大雨能好好涼快一下。
他們並未抬頭,沒看到緊挨著街道的高樓上,青年癱坐在十一層窗口,麵向街景,神情正如兩日前的呆滯,雙腿無力的垂在半空中;他瞭望著太陽,眼睛眨也不眨,瞳孔被日光刺的渾濁。
驀然,微笑著,眼神重現光彩,他似想起記憶中的趣事,呢喃著,又沒有過多矯情,伴隨釋懷一躍而下。
與此同時。
靈界,擎天峰周圍。
毫無征兆卻烏雲密布,雲層厚重重疊,嚴密不透一絲光亮,封蔽明月如黑蓋壓頂,轟隆隆震雷若崩壞蒼穹。
轉瞬間道道孤雷交彙成集,化條條銀龍飛舞翻滾,龍身粗壯宛如磨盤,在雲間天際吐露光芒,望而生畏,天威煌煌。
雷層之下,“日月梭”隻餘殘影,肉眼難辨,急速劃過割裂長空,玄天悲端坐在‘日月梭’中,高舉著流轉五彩寶光的神秘卷軸,回望被他遠遠拋在‘日月梭’後的一眾修士。
癲狂著、癡笑著。
驀然,雲中雷龍輾轉騰挪,好似生目,不論先後齊齊向“日月梭”落去,雲層豁然開朗,勢如撕裂天地,似繁星跌落。
“日月梭”裏玄天悲正暢快逃逸,怎料刹那間雷光耀目,周身麻痹,他隻覺得腹內刺痛,丹田中元嬰慘叫,本命法寶竟沒任何反應,未能抵禦雷光分毫,他頃刻便仰頭倒下,雙眼翻白,生死不知了。
遠處以蒼龍為首追擊的眾道目睹如此奇跡,不由老懷大暢,長歎蒼天開眼拍手喝彩,卻有個羞花閉月的美人,佇立久望,無法回神,如同遭雷擊般,自半空跌落,倒地暈死過去。
※※※
不知多久,仿佛一年,仿佛非常遙遠,又像刹那,又像就在耳邊,一個跌落凡間,一個遇仙。
※※※
「這是在哪...」
周身如散架似的,刺骨鑽心之痛,令玄天悲意識渙散。
嘀嗒!
不知何時下起了清涼的細雨,正好順應人意,雨水打在玄天悲臉上,才使他清醒幾分。
“哎呀,多好的小夥子啊,這麼年輕,怎麼就想不開跳樓了呢。”一位年過半百的大媽滿臉可惜道。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家裏嬌生慣養的小寶貝,稍微有些不如意就尋死覓活的,哪像咱們那會兒,從小就得學會獨立!”大媽身旁看來四十上下的大腹男人道。
「有人說話!」
玄天悲生了希望,苦苦掙紮著想要爬起,卻沒有知覺,就連眼皮都重如千斤。
好半天才看到光亮,入眼並非熟悉的場景,而是一群奇裝異服,幾乎全部露著大腿和胳膊的野蠻人將他團團圍住,指指點點。
嘀嘀嘀!!
不知是什麼野獸的嘶吼,尖銳又刺耳,巨大的噪音令玄天悲一陣暈眩,好半天都聽不清楚周圍人說什麼。
“這人跳樓了,怎麼沒流血呢?”是位妙齡女子疑惑道,她正捂著眼偷瞧著。
女子身旁,似與她相好的男士沒好氣道:“你沒看見下雨呢,當然是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