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討論一番,不覺天色已晚。在杜子騫告辭時,徐誠忻興致不減,幹脆隨他一起回杜府拜望杜老將軍,又是一通長談。
等他回府時已近三更,晚晴親自服侍他休息,邊問道:“相公已經打算好何時動身了嗎?”
徐誠忻笑笑道:“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是已經想好了。明天點兵,然後進宮向聖上辭行,後天一早就動身北上。”
“這麼快!”晚晴脫口而出。
“舍不行相公吧?”徐誠忻將她拉放懷中,說:“事情早晚都要去做的,晚做不如早做,好早點回家陪老婆。”
晚晴沉默片刻道:“相公安心國事,不必早牽掛著家中,家裏一切自有晚晴在盡可放心。”頓了頓又歎道:“相公的官越做越大,所冒的風險也越來越大。北方不比宋境,那遼人都是窮凶惡極之輩,刀劍無眼,相公萬不可親臨險境......”
晚晴雖是個女強人,但終究是個女子,在她心中唯一的依靠還是自己的相公,相公臨走之前叮囑一番也是免不了的。徐誠忻倒是很自信的,有十萬裝備了火槍大炮的鐵衛軍做為後盾,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可謂占盡優勢。隻要他在戰場上不犯大錯,打個勝仗還是十拿九穩的。
好言安慰一番,二人才相擁睡下,卻又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徐誠忻與家人依依惜別,抖擻精神直奔鐵衛軍營地。鐵衛軍陳友直、董統一夥在軍營裏憋了大半年,每天盡對著木人草垛砍殺,無聊之極。前些天就聽說徐誠忻要帶著他們出使幽州,個個興奮得摩拳擦掌,在他們眼裏,又一件大功可以唾手可得了。
“大帥,是不是要跟遼人幹仗了?”
一進中軍大帳,這夥人就急不可耐地圍上來打聽。徐誠忻打量了番這些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將軍,平日裏自己沒個規矩,這夥人都學在眼裏,一個個嬉皮笑臉沒個正經。不過正經起來還是很嚴肅的,所謂“嚴肅緊張團結活潑”,都是個好苗子......
徐誠忻看著挺滿意,笑道:“怎麼,都手癢了?”
“何止是手癢,渾身都在癢哪!”董統滿臉絡腮胡子擺出一付諂媚的笑臉,看著實在是不和諧。
徐誠忻正色道:“現在還不到時候,癢了也得憋著,把這股勁憋足了。一旦開打,才能打得狠。”看他們有些失望,又道:“不過也等不了多久啦,我們明天就出發,先給他們擺擺威風,要是還不服再動手也不遲。這幾天你們都回過家了吧?打仗也不是開玩笑,該說的話都說了,該寫的遺書都寫好,別總以為自己有九條命。”
陳友直笑笑道:“大帥,如今咱鐵衛軍可不比當年了,十萬將士可算是人多勢眾啦。由您親自帶著,再多的遼軍咱也不放在眼裏!”
“這話我愛聽,”徐誠忻哈哈一笑,道:“軍人就是要有這樣的自信。”
“那我們開始點兵嗎?”陳友直忙問。
“點個屁,”徐誠忻擺擺手道:“鐵衛營的兵個個都是精英,一個不落全都帶上,咱們都是自己兄弟不用來這套。劉武,去把軍官們都集合到大帳下麵,我說幾句就行了。”
“遵命!”
不多時,鐵衛軍從隊正以上軍官全總在大帳下集合,足有上千人。這些人大多是從易州回來的老兵提拔起來的,也有些是禁軍中挑選任命,個個昂首挺胸,站得紋絲不動。
“鐵衛軍的兄弟們,我聽說你們不打仗都渾身癢得厲害!”略帶調侃的語調讓大家麵露笑意,徐誠忻略略停了停,嚴肅地說:“那我告訴你們,這樣的日子快要結束了。我想你們也聽說了,遼人對我們大宋屢屢挑釁,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次又背信棄義,強占幽雲十六州,他當我們是什麼?當我們鐵衛軍是什麼?膽小鬼嗎?懦夫嗎?他們欺到我們頭上來了,怎麼辦?”
“殺殺殺!”
“對!就是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都說遼人強悍,遼人無敵,我不管別人怎麼看遼人,在我徐誠忻眼裏、在我們鐵衛軍眼裏,遼人就是一堆狗屎!咱們是軍人,軍人就是要保衛國家、保衛人民。打仗是要死人的,你們當中也許會有許多人戰死沙場,但做為軍人、做為鐵衛軍,我們無所畏懼。精忠報國,這便是我們鐵衛軍的職責......”
“精忠報國、精忠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