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顏離開徐誠忻的房間,他又非常痛苦地熬了兩天。這兩天除了海狗與小丁,再也沒人來管他。而船艙外麵似乎非常熱鬧,特別是夜降臨之後,聽聲音人還不少。
鍾隱的隊伍不是隻有二十多人嗎,怎麼感覺好象有二百多人一樣呢?徐誠忻越來越疑惑,問門外那倆位,均閉嘴不言,顯然是被鍾隱警告過了。
趙顏與鍾隱會不會接受自己的建議還不清楚,現在又出現了這麼多人,擺明了他們是要有所行動。徐誠忻感覺有些不妙,如果他們一起殺意,他唯一能與之抗衡的道具隻有藍月玟還給自己的那把匕首。想來想去,最後將匕首綁在了右腿的小腿肚上,這兒應該是最佳位置了。
他已經做了最壞打算,各種可能都想了個遍。打定注意,一旦不行拚死也要跳個海,就算淹死、被鯊魚吃掉也決不讓他們砍自己的頭。
他正苦思冥想著,隱叔突然閃進房內。他先回身關上門,然後瞪著徐誠忻道:“徐大人,你大難臨頭了,可想曾好活命的法子?”
徐誠忻翻了翻白眼,道:“我想了這麼好的法子,你們都不采納,你當我是諸葛亮嘛?”
“那你就這樣等死不成?”
“還能怎麼的?要不你教教我,成嗎?”
“我早就跟你言明,隻要你修書一封讓明州官府放了鍾煒,我便放你回去,難道你仍不相信我?”
徐誠忻白了他一眼,歎道:“我倒是相信你了,但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趙顏,還有他的那個姘頭。你敢不敢打保票不讓他們殺我,你敢打保票我就寫這封信。”
鍾隱一時語塞,沉思片刻又咬咬牙道:“我阻止不了他們殺你,但我可以偷偷把你放了。”
這好歹也是個機會,徐誠忻豈肯放過。趕緊說道:“你說說看,怎麼個放法?”
“這島上都是我的人,隻須安排個人送你回去,就當做看守被你收買了,豈不是很簡單。”
“那什麼時候可以走?”
“見到我那侄兒便可,並且不能有官兵跟著。”
徐誠忻一聽,嘿嘿笑道:“隱叔,你這就不厚道了。交換人質最主要的是講究公平、公開、公正,你這種換法傻子也不會同意。”
“那你想怎麼個換法?”
“很簡單,我的人跟你的人麵對麵,同時放人,誰都耍不了賴。”
“不行不行。”鍾隱連連擺手,但一時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不由回來走動起來。
“隱叔,你似乎很急啊......”
鍾隱一怔,道:“廢話,我自然是急著救他。”
“不對,”徐誠忻想了想道:“難道你前段時間不想救他,倒是一點也不急。你們,趙顏......不會是要走了吧。”
“胡說八道!”鍾隱想不到這位的腦子這麼好使。
“嘿嘿......隱叔,你來我這兒,趙顏他知道嗎?”
鍾隱有些氣急敗壞了,道:“別盡扯些沒用的,你腦袋瓜這麼好使快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你先告訴我,趙顏打算帶著你們什麼時候走?”
“就在這兩天,等人手、物資到齊了立即便要啟程。”
“那怎麼成,我估計從這兒到明州一個來回至少也要四、五天的時間吧?再加上官府做事一向拖拉,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絕對下不來的。”
“那你想想別的法子,就當是在救你自己。”
“我自然是在救自己,可你要知道,就算我寫了這封信,官府為保險其間也未必會放人。來回談判扯皮是難免的事,這時間根本不夠用。”見他無語,徐誠忻想了想,又道:“其實這事說簡單也簡單,關鍵還是信任問題......”
“此話怎講?”
“我信任你,但不信任趙顏;你信任我,但不信任明州官府。問題是,你這兒是趙顏說了算,而我這兒還是我說了算,隻要我回到明州......對了隱叔,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
“看你這麼勉強,估計還是不相信我,真難為我那麼看重你。你說,人和人之間到底還能不能再有點信譽啊?!”
“你這話講得......有些無恥啊。”
“那是表麵看起來有點象,其實我與你要不是鍾煒和趙顏在中間擋著也算是同道中人。就算是現在,我徐誠忻也不想殺你,不為別的,就衝著你是抗倭英雄,你信不信?”徐誠忻說得一本正經,倒讓隱叔有點感動起來,想想他說得似乎的確有些道理。
“我要是信你,你又希望我怎麼做呢?”
“無條件放我回去,隻要我能活著回明州,第一件事就把你侄兒放了,也是無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