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今有驍騎尉徐誠忻用命北疆,屢建戰功,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幹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乎......擢徐誠忻為諸衛大將軍、賜開國伯,嘉爾冠榮,永錫天寵。另,契丹不類,北疆未平,可協範卿共謀。望卿以大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為重,克忠報國守信全身,嘉乃丕績,以洽朕意......”
徐誠忻雖說古文底子差,但大體的意思是知道了。哲完升了他的官,又交給他一件差事,就是幫這位範大人一起與遼人和談。對與和談,徐誠忻本來就想插一腳,這次哲宗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位置倒正合他意。他才不管有沒有好的名聲,隻要把事情辦妥了就成。
徐誠忻將聖旨往身上一塞,問道:“範大人,可以入席了吧?”
“咳,咳,好好,開國伯請。”
近一個月裏徐誠忻天天啃幹肉,喝涼水,最好的夥食是那半生不熟的野味,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上來先大口吃起菜來,一邊吃一邊連聲稱好。範純仁也知道行軍打仗的苦,倒也並不在意,隻是笑著在一邊飲酒作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誠忻才心滿意足地籲了口氣,問道:“遼人什麼要求?”
範純仁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歎道:“哎,遼人蠻橫無理,胃口可不小啊。已將歲幣提至銀絹五十萬,外加銅錢一千萬貫,火器若幹。否則......哎,這十幾日老夫跟他們據理力爭,講得口幹舌燥,誰知遼人置若罔聞,隻是一口咬定,半文錢都不肯不放鬆。”
“哼,好大的胃口。”徐誠忻怒道:“否則怎麼樣?”
“否則,半年之內遼人必會引兵來犯。”
“範大人,你怕不怕死?”
範純仁一愣,正色道:“那要看為何而死,若是為國為民,死得其所,老夫雖一介書生又有何懼哉!”
“好,”徐誠忻豎起大拇指,又道:“既然範大人連死都不怕,還怕他遼人做什麼。”
“話雖如此,但為國計民生,不得不低頭啊!”範純仁一臉憂慮地說:“離京之時聖上交待,現今朝廷國庫空虛、武備鬆弛,實是難以與遼人為敵。”
“遼人可知道我們的難處?”
“這個......遼人雖不太清楚,但我朝屢屢戰敗,遼人有恃無恐也在所難免。”
“弱國無外交啊,”徐誠忻狠狠地說:“軍隊打不了勝仗,也難怪他們氣焰囂張。”一提到宋軍,徐誠忻又是滿肚子火。這是什麼軍隊,簡直連民兵都不如,軍隊再不改革這個國家還有什麼主權可講。偏偏朝中大臣又沒人肯下決心整治,想到這兒他又改變了注意,問道:“依範大人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遼人這般貪婪,自然不可答應,不然我大宋顏麵何在!”
徐誠忻歎了口氣,道:“顏麵啊,我倒覺得這個麵子是應該讓它丟一丟了。要不然,我大宋永遠不會有知恥而後進的一天。”
範純仁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逼著朝廷去改革,這倒是一劑猛藥。可這樣做說輕了是有負聖恩,說重了可就是欺君之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做的。徐誠忻也隻是試探他一下,畢竟他隻是個副使,注意還是要範純仁拿。
“要不這樣吧,”徐誠忻想了想,說:“反正我們也不急在一時,侃價是要慢慢來的。範大人也操勞了十多天了,不如休息一下。要是遼人催得緊了,就讓我去應付幾天,怎麼樣?”
範純仁有些不放心,問道:“將軍可有把握?”
“大的把握不敢說,不過總不讓他們鐵板一塊吧。”徐誠忻笑了笑,說:“這次我在遼國逛了一圈,多少也了解他們的情況。據傳遼道宗荒淫無道,百姓痛苦不堪,怨聲載道。再加上時遇災荒,接連用兵,國力也大不如前了。這次宋遼之戰,我鐵衛營以少勝多,殲滅三萬大軍,算起來我們還是有些優勢的。”
範純仁聽了精神一振,道:“如此看來,遼人也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是啊,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徐誠忻信心滿滿地說:“慢慢談吧,下降空間應該很大,至少那火器他們是不用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