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忻心中疑慮,不由放慢腳步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官燕,你家娘子已與我結拜為異姓姐妹,徐將軍不必多疑。”
徐誠忻一樂,笑道:“這丫頭還結拜上癮了。”
官燕一臉嚴肅地說道:“晚晴妹子身有不適,正在前麵民房中休養......”
“身有不適?”徐誠忻心中一急,忙問:“怎麼不適,是得了什麼病嗎?快快快,帶我過去。”
官燕倒也幹脆,沒一句廢話,快步帶他走進一間小院。門口竟然還守著倆個鐵衛營士兵,一見主將來了麵露喜色。徐誠忻忙著往裏衝,隻略略向他們一點頭就進去了。
房間之內,沈晚晴手捧著一碗湯藥,正坐在椅子上發呆。月兒一臉憂慮地立在一旁,不時提醒她快些把藥喝了,晚晴卻是充耳不聞。此時她的心思早就神遊天外,一會兒想起以前與相公的種種往事;一會兒又懼怕會突然得到一個壞消息,幾乎要將她折磨得發瘋。忽然,猛得聽到門外有人喊娘子,聽著分明是自家相公的聲音。
“咣”一聲,藥碗碎在地上,把月兒嚇了一跳,同時也把晚晴驚醒了。
晚晴幽幽地歎道:“月兒,我好象又出現幻覺了。”
“姐姐沒做夢,是老爺回來了呢!”月兒的話還沒說完,房門便“咣當”被大力推開,除了徐誠忻還會有誰。晚晴猛地站起來,瞪著一雙杏眼傻傻地看著,似乎還在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徐誠忻見她一臉憔悴,整個人病怏怏的樣子,心疼不已。上去一把扶住,柔聲道:“娘子,我回來了。”
晚晴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慢慢露出笑容,就象一朵枯萎的花重新綻開花瓣。頓了頓,又恢複了憂鬱的表情,淚水緩緩溢出眼眶,輕聲說:“對不起相公,孩,孩子沒了......”
徐誠忻一呆,立即又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說:“沒了就沒了,隻要娘子沒事,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都是我不好,好好的硬要跑到這裏來,又貪心趕路,一路顛簸,就,就......”晚晴好象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般,哭得稀裏嘩拉。
“打住打住,這又不是你的錯。”
“這可是徐家的後,相公不生我的氣嗎?”
“你這麼關心我,我要再生你的氣那還叫男人嗎?”徐誠忻嚴肅地說:“這件事就這樣過了,不許再提,再提我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晚晴止不住傷心,又道:“可大夫說,一年之內我不可能再懷上了。就算是一年以後,也,也是不一定的。要是不能給徐家留個一男半女,我豈不是......罪人。”
“這麼嚴重?”徐誠忻心中擔心,忙道:“大夫怎麼說,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月兒,快把大夫叫來,我要親自問問他。”回頭一看,那丫頭早就知趣的躲開了。
晚晴勸道:“不用叫大夫,已經看過好幾位了。隻是身子虛了些,都叫我好好休養。”
“這就好,待我們回了京城再找幾個厲害點的大夫來看一下。不就是懷個孩子嗎,有相公在,這事包在我身上。”又責怪道:“你一個人跑到這裏做什麼,太危險了。下次可不許這樣。”
晚晴一臉委屈地點頭答應,又道:“本來是沒打算來的,可後來聽說相公在與遼人打仗時失蹤了。我實在擔心,就沒忍住......”
徐誠忻見她楚楚可憐,忍不住親了一口,喜氣洋洋地說:“什麼失蹤,那是我特意潛入遼國刺探情況的。這次你家相公可真的辦了件大事。”然後,他就與馬植、完顏氏商定的聯合滅遼計劃簡單地說了一遍。
晚晴聽了驚道:“相公若辦成這事,可算得上是大宋第一功臣了。”想了想又道:“依我看,聖上必定會全力促成此事,相公你好厲害!”
徐誠忻大為得意,正想再自吹幾句,忽聽月兒在門外叫:“老爺,範大人送來帖子,請您過去赴宴。”
“哪個範大人,老爺忙著呢,沒空。”
晚晴連忙將月兒叫進來,又對徐誠忻說:“皇帝欽差撫邊談判正史給事中範純仁範大人,他可是位謙謙君子,相公不要胡鬧。早去早回,晚上還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徐誠忻無奈,隻得哦了聲,忽又低聲對晚晴說:“你現在身子還很弱,要孩子也不能急在一時,等以後恢複了再做那事也不遲,好不好?”
晚晴一怔,隨即滿臉通紅,嗔道:“相公胡說什麼,真的有事要跟你說呢!”
“真的有事啊,”徐誠忻訕笑數聲,說:“那好那好,我早些回來。”說完急急去梳洗一番,換了身幹淨衣服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