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是不是去找那個證人了?”
紫瑤點點頭說:“找了幾次都沒找到,後來她去找章大人了,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不知會不會出什麼事呢。”
徐誠忻歎了口氣說:“她真是對我情深義重。你告訴她,不用再去找任何人了,這裏已經沒人幫得了咱們。過幾日咱們就要去京城了,也許那裏會有辦法,具體的明天送藥來時我再告訴她。”
“我們要去京城嗎?”
“是啊,這幾天有她忙的了,報社還有那麼多事要安排。不過晚晴不是一般的女子,這些事想必也難不倒她。”徐誠忻又衝她笑笑,說:“這次也辛苦你了,剛才是不是嚇壞了?”
紫瑤臉又是一紅,說:“公子予我有再造之恩,紫瑤巴不得能為公子多做些事。”
“別老是恩不恩的,我最怕這個。”徐誠忻擺擺手說:“你現在是晚晴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子。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自己的家人就不要再提報恩這回事,不然顯得生分。”
紫瑤點點頭,回道:“那公子也別再說辛苦之類的話了。”
徐誠忻笑道:“你說得沒錯,原來這事還是我起的頭。”又抬頭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煩的看守,說:“時間差不多了,你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紫瑤又拿出一個包袱,說:“這是公子的換洗衣服,剛才讓那看守翻亂了。快穿上吧,時下天氣日見寒冷,你.......可要保重身體。”看她這趨勢似乎又要掉眼淚了,徐誠忻趕緊拿來套上,連哄帶騙將她送出牢門。
看門的家夥見她總算走了,才罵罵咧咧的關上門,去外麵打盹了。
牢房裏又恢複了安靜,徐誠忻輕輕歎了口氣,往地上一躺,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他正躺著梳理自己的處境,忽聽隔壁那老頭哈哈笑了幾聲。徐誠忻剛才忙著想自己的心事,完全忘了這位鄰居。兩間囚籠之間隔著一堵牆,但半夜三更的非常安靜,這笑聲聽起來十分刺耳。他禁不住嚇了一跳,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靠,我說大爺,你沒事嚇我幹嘛?再怎麼說,咱哥倆也是鄰居,想聊天就說嘛。”
那老頭又笑了幾聲才說:“你可是徐誠忻?”
“哎,你認識我?”隨即又釋然,笑道:“這也不奇怪,哥在杭州城裏好歹也算是個名人了,對吧?”
“哼!我不僅認識你,我還想殺了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徐誠忻一愣,問道:“尼馬,我與你有什麼不同戴天的仇恨,你是誰啊?”話剛說完,突然省悟,追問道:“你......你是周通判?”
“現在你明白我與你有什麼仇了吧?本官......老夫隻是沒想到你的報應來得這麼快,哈哈哈哈......”
徐誠忻大怒,罵道:“你這個死貪官,老不死的,還有臉在這裏笑。我要是你早就尋個沒人的地方上吊去了,省得活在世上浪費糧食。”
“混帳東西,你這個不知天高厚的混混。老夫與你無冤無仇竟也幫著他們害我,現在知道痛了吧?告訴你,你惹上大麻煩了,砍你腦袋那是你運氣好,你就等著株連九族吧!”
“尼馬,哥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貪官。不就砍頭嗎,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哥扳倒了這麼一大串貪官,值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罵越凶,聲音越罵越大。門外那看守不勝其煩,衝進來對著他們也是一頓怒吼,叫他們住嘴。可倆個人全都罵上了火,根本停不下來。這兩人都是重要人物,他打又不敢打,罵又沒什麼用,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隻得找兩塊布條往耳朵裏一塞回去了。
周通判畢竟是上了年紀的,又是個讀書人,翻來覆去就是“混帳”、“渾蛋”、“小畜牲”這幾句。哪比得上那一位常常混BBS與人對噴的憤青,各種刁鑽刻薄的損話源源不斷,半個小時下來還不重樣的。直把那老頭罵得臉色鐵青,須發俱張,幾乎心髒病暴發,靠在牆上氣喘如牛。
徐誠忻突然發現隔壁沒了聲響,調侃道:“怎麼,沒話說了吧。不是我說你,那個老周啊......哥這麼做也是為你好。你想想,你貪的那些銀子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你這麼貪了來就不會有報應?幸好哥攔著,不然死後還不到十八層地獄去炸麻花?現在嘛......至多也就是十七層。”
“我不跟你爭口舌之利,反正你我都逃不了一個死字。”
徐誠忻一聽,也覺得有些無謂,便說:“老周你這話是說對,哥也沒興趣吐槽,口幹舌燥的沒口水喝,不如洗洗睡吧。”
倆個人的確都是累了,一停下來,沒過多久就打起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