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法,隻得各自交了差事散了。錢昆也夠意思,親自送他進了牢房,又對幾個獄卒交待幾聲才走。
那牢頭買了點小酒正打算喝幾杯,見這麼晚了還有人進來打擾他,有些不爽。一看徐誠忻,卻認出來了,畢竟他現在也算是個名人。
“唷,這不是徐大掌櫃嗎。都這麼晚了,您老也不閑著,都逛到這兒來了?”這牢頭平時在裏麵當慣了土皇帝,說起話來從來不饒人。
徐誠忻心想這家夥說話還真損,哥也是個混過的人,不能熊趴了。便哈哈一笑說:“是啊,這幾天實在是閑得蛋疼,杭州是個小地方,想來想去也就你這兒還沒逛過,這不,來找你聊天了。”
牢頭一聽樂了,說道:“唷喝,你還真喘上了。得,你先歇著,等爺喝完酒再來找你好好嘮嘮。”說完回到凳子上坐下開始倒酒。
徐誠忻還沒吃晚飯,折騰了這麼久,看到酒菜肚子更覺得餓。也不管身後獄卒的催促,說道:“還爺呢,爺就吃這等酒菜?”然後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那獄卒說:“這裏有十兩銀子,哥們辛苦一趟,好酒好菜弄些來,今天的晚飯我請了。”
獄卒一愣,心想:你他媽的老幾,明明是我的犯人,卻使喚起老子來了,舉起手就要打。
“嗨,嗨!幹嘛呢?”牢頭趕緊叫住,“讓你給我買點酒菜來就那麼不樂意?”
“不是,這小子......”
“什麼這小子那小子的,知道他是誰嗎,不長眼的東西。愣著幹嘛,拿上銀子好酒好菜的多買點,叫兄弟們都來一起樂一樂。”
這幫人在這兒上班,賺的那點錢少得可憐,平時全靠在犯人身上撈油水。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個肯化錢的主,還不好好侍侯著。這十兩銀子就算買再好的酒菜也化不完,獄卒經牢頭一罵,頓時醒悟。接過銀子,開開心心地去了。
徐誠忻老實不客氣的往凳子上一坐,又摸了張一百兩的銀票往桌上一放,說:“兄弟我今天走得急,身上沒帶多。這張票子你先拿著喝個茶,改天方便了再補上。除此,我身上也沒別的東西了,你如果要搜一下我也沒意見。”
牢頭眼角一哆嗦,接過來拿眼睛一瞄,頓時眉開眼笑,迅速將它揣進懷中。站起身,幫徐誠忻倒了一杯酒,笑眯眯地說:“徐掌櫃果然是見過世麵的,搜什麼搜,你的話我信得過。你放心,在我這片地麵,保證讓你妥妥地不受一點委屈。隻是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把你這位大人物給弄進來了?”
徐誠忻斜了他一眼,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無比鬱悶地說:“媽的,哥是被人給陷害了。”
於是倆個人開始聊起來,徐誠忻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跟他說了下。那牢頭一聽也是不信,一付義憤填膺的樣子,倒替徐誠忻狠狠罵了幾句。
倆人聊了一會,四個獄卒嘻嘻哈哈地拎著滿滿幾盒酒菜回來了。一桌子竟然放不下,於是又去搬來一張拚在一起。幾個人圍在一起,劃拳喝酒,歡快得很。
等喝得差不多了,徐誠忻故態複萌,開始滿嘴跑火車,天上地下的跟他們胡侃起來。從報社聊到經商秘訣;從殺倭寇聊到日本女you;又擴展開去,一直聊到七大洲四大洋。那些獄卒整天呆在牢裏看犯人,哪裏聽過這些東西。覺得匪夷所思,又覺得實在有趣,一個個倒像聽課的小學生一般。
大家正聊得開心,突然從外麵走進兩個人來。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老頭,看到這付場景,頓時麵上一寒,冷冷地說:“怎麼,這州府大牢什麼時候也做起飯館的買賣來了?”
大夥嚇了一跳,想不到這麼晚了還有人來,早知如此應該留個人看著大門才是。大家互相瞅了瞅,竟沒有人認識這老頭,不由膽氣一壯。那牢頭借著酒勁問道:“你......你誰啊?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敢闖進來。”
“大膽!”老頭的隨從喝道:“欽差何大人在此,爾等還不快上前迎接!”
“欽......欽差......”頓時劈嚦叭啦一陣亂響,凳子翻了一片。
牢頭帶著大家跪在地上直哆嗦,“小......小人見過欽差大人......”
“哼!”老頭冷笑一聲,說:“一幫沒眼色的酒囊飯袋,都給我滾出去,好好看著門口。”
獄卒們一聽,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