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9章 故人之又見弘光(1)(2 / 2)

靜安麼?

蘇問昔想起當年那個吃完了燒雞去跟佛祖請罪的小和尚,嘴角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紫風你去把我醫箱拿過來。咱們去走一趟吧!”

弘光醒來的時候,便看到眼前的蘇問昔。旁邊站著一臉關切的靜己,還有焦急等待的孟相國的小公子孟郡,居然旁邊還站著一個內侍官。

孟郡一看弘光醒了,說道:“大師可醒了。你這一暈一摔,連皇上都驚動了,親自派了內侍官來過問。”

內侍官這時笑道:“大師醒了,我這便向皇上去交差了。大師且聽蘇鄉君囑咐好好靜養。”

孟郡那邊送內侍官出去,弘光這才細看蘇問昔。

十年前那個白白嫩嫩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脫了當日的稚氣,出落得窈窕秀麗。那眉目,像極了蘇瑾元的夫人,脫脫有蘇瑾元的影子。

倒讓他看得發了一會兒怔。

“你是,蘇瑾元的女兒?”

這個女孩子臉上有蘇夫人的聰敏卻無蘇夫人的柔弱,有蘇瑾元的豁達卻無蘇瑾元的深沉。蘇瑾元當日刻意放縱,正是想要這樣一個結果。他希望她的女兒健康快樂,萬事豁達,遠離是非,少有算計。

如今他的女兒出落得如此出色,卻到底還是回來了。

聽說她出診西番立了大功,又連獻了三大醫館,哄得皇上十分高興。這個孩子聰慧如此,想來不會被牽累吧。

蘇問昔看弘光醒了,兩隻眼睛笑眉彎彎,未語先笑,臉上頓時如春花一綻,看得人心舒意安。

“大師原來還記得!”蘇問昔輕笑。

眼前的弘光,比十年前要消瘦一些,慈眉善目倒更勝從前。大約是上了年紀,心境比以前更平和,看事比以前更洞達,雖是暈厥醒來,尤有病態,卻是神態安然,如大睡初醒一般。

“蘇小姐出落若此,蘇瑾元足慰。”弘光怔怔地不知道想著什麼,說了一句。

想些什麼,蘇問昔大約也能想知些許。她家蘇老爺和安王也算君臣一場,最後雖然失了江山,蘇老爺的忠心卻從未變過。後來發生了諸多變故,物是人非,多年後重見故人之女,想來有許多感慨吧。

蘇問昔並不知道當今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先皇對安王多有猜疑,明請暗囚的話,當今皇上的態度就不敢說了。當日請安王時畢恭畢敬,甚至之後立刻送了冬衣暗示蘇老爺逃命,後來又追封了趙明庭,修祠建廟,甚是寬厚。明顯當今皇上和先皇對待安王及其舊部不是一個心思。

可是皇上對子規又是怎樣的心思?對安王究竟是怎樣的心思?誰又敢猜呢?

蘇問昔略作淺想,對弘光笑道:“大師近些日子想是操勞過多,未能及時休息,心力不能養繼,以至於暈厥。大師乃一寺主持,應為大家保重身體才是,切不可再往以往那樣操勞了。”

弘光看著蘇問昔笑臉,眉目清明,神情豁達,倒仿佛看到了當日那個雖然被罰卻仍自坦然而笑回頭便將寺裏僧人氣得無可奈何的小姑娘。

當真是無怨無恨,一派清明。不枉了蘇瑾元一番苦心縱容。

不覺笑了笑:“近些日子一直在抄經書,想是太過心急了些。”

蘇問昔細看弘光的神情,見他表情坦然,並無異狀,便說道:“大師近幾日應已有了心疲驟跳的先兆,卻未加在意。常期如此,易發心疾。大師以後千萬保重身體,莫要任性了。”

弘光不覺又笑了笑,也就這個小姑娘用“任性”二字說他。

旁邊的靜己看師父醒了,倒是放下心來,上前說道:“師父當時暈倒,摔傷了腰,蘇小姐說師父須靜養幾日,但有吩咐,隻管著弟子來做。”

弘光一聽,才覺得腰部隱隱作痛。

蘇問昔說道:“隻是磕碰得狠,幸得大師體質不錯,未傷及骨頭。靜養幾日是必須的。我留了藥,靜己師父這幾日定時給大師按揉熱敷,有七日便可大好了。”

弘光一聽,便笑道:“既然如此,靜己你陪蘇小姐去外麵用些茶吧。”

靜己便著了小僧在床邊伺候弘光,領了蘇問昔出來。

弘光的禪房外麵倒是一派雅致,平時應是常喝茶,一應器具俱全。

蘇問昔本非雅人,跟靜己笑道:“春光乍好,不要在這裏糟踐大師的茶室了,咱們去外麵院子裏菩提樹樹坐下也是好的。”

孟郡正好送完內侍官回來,立刻應道:“極是極是,在這茶室裏極是拘束,太不自在。還是外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