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兵生涯(2 / 2)

離開了老街,我們去了果敢最南邊的一個叫做清水河地區,這裏跟佤邦交界,比起老街,顯得更加貧窮,更加動亂。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果敢這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這句話就像是人生真言,適用於一切事情,適用於一切情感。我們花了幾千塊,找到了一位當地軍官,讓他介紹我們入伍。由於王軍的家族在佤邦果敢等一些地區,枝粗葉茂,我們並沒有選擇去當地的正規軍部隊服役,因為那樣很容易被他們找到。我們要去的軍隊,是當地一名毒梟領導得武裝。在緬甸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國家,軍匪勾結,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軍官們白天喊著要嚴厲打擊毒販,還金三角一片淨土,夜晚卻和這些毒梟們飲酒作樂,稱兄道弟。

在果敢,最不值錢的就是士兵。我們去的那個販毒武裝,一個月的工資僅僅才百來塊,這是在用生命去換錢。我們運毒、護毒、搶毒的過程中,要冒著諸多的危險,其中黑吃黑要排在首位。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提防正規軍的偷襲。雖然領導我們的毒梟頭目,跟當地的軍隊有一定的交情,但這並不代表著他能支手通天,也有些軍人並不買他的賬。這些不買賬的軍人,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我們還是要向他們敬禮致意。在果敢,能夠保持高風亮節品格的軍人,少的可憐,近乎早已滅絕了。這個地方的軍人,都是為了金錢而生,他們沒有信仰,沒有國家的概念,手中的武器,不是用來保家衛國,而是用來搜刮錢財。

我們的毒梟頭目,是當地果敢族人,姓李,名甘。如果當年不是軟弱無能的中國政府,放棄了這片土地,在今天五十六個民族劃分裏,緬甸的果敢族,就相當於我們的漢族,他們華夏的血統比我們這些漢人還要純正。他們最早一批入緬的人,能追溯到明朝時期,相比之下,現在我們的漢人,經過了清朝幾百年的統治,血統裏已經夾雜了太多外族的因素,早已失去了原來的那份古樸。

李甘是位愛說大話的人,他經常吹噓自己是果敢土司的後裔,身上流著果敢最高貴的血統。幾百年前,土司這個職位,在當地相當於土皇帝。不過,據我們所知,當地的土司職位,百年來一直都是由林姓氏族的人擔當,何時又變成了他李家?有人愛吹,就有人愛聽,李甘的很多手下,對他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在李甘手下當兵的這段日子裏,我經曆過很多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開槍,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被俘,第一次搶劫等等、這些第一次,有的是帶著肮髒的鮮血,有的是帶著沉痛的眼淚。如果說老街是我傭兵生涯的起點,那清水河就像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在這裏我學會如何使用槍械,也找到了未來的方向,還認識了位女孩,一位值得我愛的女孩。

李甘很尊敬我們這幾人,大概是由於我們是來自境內的緣故吧。再加上林一山、林浩、阿泰這三人,都有接受過現代化軍人的訓練,所以他尤為看重。我們一到這裏,他就給了我們每人一個小隊長的職務,我們每人都能接管著十來位士兵。他的手下有百來人,在清水河這裏,除了正規軍外,其他的毒梟都不敢招惹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