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髒的賭場,隻不過是我們的暫棲之所。命運賦予了我們翅膀,我們的未來,總要去更廣闊的藍天白雲中飛翔。我們的人生起點是在這個賭場出發,但屬於我們的終點,又會在何處?誰也無法看透宿命的輪回,我們能做的就是勇往直前。
一個月後,林浩跟那位美女荷官分手了,他們之間的戀愛,如同曇花一現般的短暫。現實總是有太多的無奈,他們之間隔著不僅僅是文化差異,還有雙方各自的家庭。荷官的父母,把她嫁給了當地一位富商兒子。在果敢這地區,女孩子的婚姻大多是掌控在父母的手中,自由戀愛對於她們而言,還太過遙遠,遙遠到難以觸摸。在親情跟愛情之間,荷官選擇了親情,留下林浩獨自承受那道情殤。林浩沒有過多的去糾纏不休,他選擇了瀟灑的放手,讓荷官從他溫暖的懷中離去。雖然這個選擇非常的痛苦,但他明白感情的世界,有時候並不是兩個人能說的算。與其兩個人都去痛苦,不如讓他一個人去品嚐那寂寞。荷官結婚那天,邀請了林浩去參加她的婚禮,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浩並沒有去,因為他害怕如果到了現場去的話,自己興許會做出一些不理性的舉動,繼而傷害到女孩子的幸福。讓他單純的過去喝喝喜酒,獻上祝福,很對不起,他辦不到,他的愛,還沒有到達這麼偉大的境界。
林浩失戀了,那陣子,我們常常陪他出去喝酒。有一回,他在酒桌上,半醉猶醒間說了一句話,把我們給嚇了一跳,他說,他不會再愛了。
林浩的經曆,讓我想起了一些逝去的往事,我曾經愛的比他還瘋,比他還深。隻不過,最後換來的卻是遍體鱗傷。愛情這虛無的玩意,永遠都那般飄渺。世人總向往著她的美好,卻不知這份美好大多數都是曇花一現。我曾單純的以為,與我交往兩年的初戀,會跟我一起步入婚姻殿堂。很遺憾的是,她在我們愛情長跑的路上,拋下了身陷囹圄的我,找到了位肩膀比我更加寬厚的男人托付終身。
她是在我入獄兩個月後,跟我提出分手得,我永遠都難以忘記當時的場景,她哭著對我說:“強子,我們分手吧。”
我很愛她,愛到可以用我的生命,去換她那微不足道的一笑。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中,如果缺少她的相伴,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樂趣,我央求她道:“黛,我們不是好好得嗎?為什麼要分手,難道我不夠愛你嗎?”
她不敢正視我,低著頭哽咽道:“我知道你很愛我,不過,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已經找到了我的真愛,我們兩人就到此為止吧。”她輕柔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好聽,不過此刻卻像把尖刃般刺進了我躍動的心髒,讓我感到快要窒息般的痛苦。
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力的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著我凶狠的目光,隨後一字一頓道:“祝你幸福,滾吧。”
獄警怕我做出過激的舉動,便把我提前帶回號房。那一天,我自成年以來,第一次哭了,哭的那般傷心。
有位年長的獄友,他知道了我的事情後,意味深長的跟我說了一句話:“強仔啊,你年齡還小還不懂,以後跟誰過不是過,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既然你們緣分到頭了,那就嚐試下放手,這樣對你對她,都是最好的結果。”
直到今天,當我再回憶起這段既純真又美好戀情的時候,我對她已經沒有了恨,大概是時間撫平了我心口上的那處傷疤。
…………
我們六人在果敢老街呆了有半年多時間,我們的離去,跟富少王軍有著莫大的關係。
那天,王軍帶著三個中國人又來賭場玩了,這次過來,他比上一次來時,明顯更加囂張了。賭場內,不允許大喊大叫,怕影響到賭客們的心情。在這裏玩的賭客,大多身家都過百萬,見慣了大風大浪,沒有人會為了小得小失而大聲喧嘩。當然,王軍等人卻背道而行,不是在那裏拍桌子叫板,就是在那裏發出刺耳的尖叫,仿佛生怕別人的目光,沒有聚焦在自己身上一樣,嘩眾取寵。有時候,我們真得難以理解這些有錢人的病態心理。
終於,賭場內的客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們找到我們幾人,反映了這些事情。我讓林一山等人先不要過去,我自己一人過去跟王軍等人講,因為我怕林一山等人性格比較暴躁,等下又跟這位富少結下梁子。我以前的性格,跟林一山等人很相似,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起遺失了自己的性格,大概是坐牢那段時間吧,磨掉了我所有帶刺的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