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摩根擔保公司禁止摩根建富進入活躍、有利可圖的美國市場,摩根建富日益不滿。按照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摩根建富在紐約不能夠經營投資銀行業務。羅德·林賽說道:"我敢保證,在摩根建富元老們的眼裏,反正我們都是美國的暴發戶、二等公民,都屬清算銀行那一類。"與此同時,摩根擔保公司在歐洲市場上拚命活動。到了20世紀70年代初,它在倫敦已有了一個近600人的機構,這幾乎是50年代整個銀行的人數。在國內市場上利用摩根擔保公司的公司,如米舍蘭和西門子都跑到倫敦,聚集在它的周圍。60年代末,當丹尼·戴維森擔任摩根擔保公司的倫敦經理時,他發現摩根建富是個如此枯燥乏味、令人昏睡的地方。所以他更情願與拉紮爾甚至華寶公司做生意,這正刺到了摩根建富的痛處。作為大溫徹斯特街23號的聯絡員,戴維森自以為有權分享交易的秘密。在他剛到倫敦不久,有一次他去參加合夥人的會議,發現他拿到的資料中有關機密的那部分材料都被巧妙地處理掉了。這使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發誓再也不去那個地方了。人們曆來在摩根財團概念上的混亂,也是由這樣一種奇怪的情況造成的:摩根擔保公司掌握著大量的摩根建富的股份,但應該保持不參與經營管理。如果說這種情況能令英格蘭銀行和美聯儲滿意,但它卻是不合邏輯的、有悖情理的。
幾乎是與此同時,劉易·普雷斯頓去信給約翰·史蒂文斯勳爵,向他抗議摩根建富日益增加的外彙交易。作為摩根建富在紐約的出資銀行後台,普雷斯頓為摩根擔保公司要處理過多的未拋補頭寸而感到煩惱。摩根建富的一位前管理人員回憶道:"從那以後,相互間的關係明顯冷卻下來,盡管表麵客客氣氣。"作為負責摩根士丹利新開展的交易業務的銀行,摩根擔保公司也時常受到其透支的困擾。
就像美國煙草公司大舉兼並加勒赫所表明的那樣,摩根建富和摩根士丹利因搞兼並業務而結合在一起。摩根建富的約翰·史蒂文斯爵士和摩根士丹利的比爾·斯沃德計劃在全球範圍進行更緊密的合作。但這一切卻離不開摩根擔保公司,因為它擁有摩根建富三分之一的股份,在摩根士丹利繼承的巴黎經營承銷業務的摩根國際公司中也有股份(該公司在歐洲市場的融資量至少是任何其他美國投資銀行的兩倍)。摩根建富的代表團在1972年8月的紐約秘密會議上開始討論與國外公司合並的問題,這引起了摩根擔保公司的興趣。圍繞著摩根這一名稱發生的糾紛,特別是在日本和中東地區,導致了無休止的衝突。既然一些國外客戶弄不清楚整個摩根財團拜占庭式的曆史,為什麼不因勢利導,利用這一優勢呢?巴黎的情況已顯示出了合作的巨大潛力。
因此在1973年6月20日,也就是佩科拉進行雷鳴般地譴責整整40年之後,摩根財團的三方成員來到度蜜月的世外桃源——百慕大的岩洞灣飯店,舉行秘密會議。會議的目的是要在美國法規所能控製的範圍之外重建摩根財團。這次會議是極其保密的,它的代號是"三角",隻有最高級的人員才知道此事(16年後,當有人向摩根擔保公司當時的執委會主席拉爾夫·利奇問及百慕大會議時,他反問:"什麼百慕大會議?"當別人向他講述會議的情況時,他抱怨道:"哎,要能成為摩根內部的人可真好。"22)。在摩根的老人們看來,所建議的聯合似乎是一次重建昔日輝煌的機會。這個計劃要成立一個叫作摩根國際的公司,對三家各自在海外的證券業務進行統籌。摩根擔保公司和摩根士丹利將各出45%的股本,摩根建富出剩下的10%。而新的實體又將擁有摩根建富一半的股份。三家公司將在過去相互爭鬥的海外陣地進行合作。這將使長久以來的摩根的身份問題得到圓滿的解決。
這些討論中遇到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摩根擔保公司的迅猛發展。它在1969年成立了一個叫J.P.摩根公司的獨家銀行控股公司,恢複了自擔保公司1959年合並後一直沉睡的名字。吉多·維倍克解釋道:"在控股公司中去掉擔保的名稱是很有爭議的。不過我們隻是想不斷擴大摩根的名聲,因為它很有魔力。"23起初,J.P.摩根公司幾乎完全是由摩根擔保公司組成的,但隨著摩根財團變為一個多樣化的金融聯合體,摩根擔保公司所占的比例逐漸縮小。這種獨家銀行控股的公司使得銀行能夠將其業務擴大到租賃和其他領域,並且可以發行商業票據而不受美聯儲利率上限的約束。它利用大額定期存單、商業票據和歐洲美元存款幫助華爾街23號擺脫了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的束縛。這一新的自由也許使這家銀行更不願與他人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