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請叫我女王大人(3 / 3)

“找個合適的時候,都將他們送下山去”,我想了想,道,“當初我將他們搶回來是我不該,我又不能真強迫他們個個當土匪,差不多就都放了罷。一個女人身邊哪裏需要那麼多男人,噢對了還有你也一樣。”

“我也一樣?”蘭樞的動作停了下來,讓我不知為何倏地身體僵硬不敢亂動,“你將我和他們等同起來?”

我抱緊了枕頭,沉默了一陣才悶聲道:“你不也是我搶回來的麼,為什麼不送你回去……”其實蘭樞和他們有些不一樣,但我說不出口。既然同是被搶來的,就要同被送回去。

“我問的是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和他們一樣。”蘭樞對這個問題緊追不舍,而且聽口氣覺得他似乎有點生氣。

可能是我聽錯了,他一向性子淡然從容,怎麼可能會生氣。

我動了動身體,艱難地爬起來,背對著蘭樞往床角裏麵縮,邊道:“唔這個問題留在我們明天再討論,現下本大王要睡覺了。”

冷不防手腕子被捉住了,我動彈不得。

蘭樞一字一句道:“轉過頭來。”言語之間的壓迫感已然明顯。

我實在不想與蘭樞起衝突,萬一衝突起來他獸性大發,這吃虧的就是我了。遂我依言身體未動隻轉了轉頭,睨了他一眼:“幹、幹嘛。”

哪想下一刻他突然就傾身而來,手捏著我的下巴俯頭就唇覆在了我的唇瓣上!霎時我大腦“轟”地一下爆炸成一片空白。

直到他扳過我的肩膀,軟舌在我嘴唇和牙齒上流連,我方才反應過來我是被他占便宜了!趁我還有力氣反抗,我推著他的胸膛,不想他卻紋絲不動。

“喂你——唔——”我剛想出聲阻止他的惡行,他倒好反而變本加厲,舌頭順勢就滑進了我的口中。

經他在我口中這麼一攪,我的世界天旋地轉。全身的力氣一點一滴地被抽剝幹淨,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團泥任人揉捏。睜眼閉眼之間,那夜蘭樞在水裏親吻我的模樣又浮現在了眼前,近在咫尺的臉……一顫一動卻無比認真的彎長睫羽……

蘭樞將我緊緊地壓在床榻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咬著我的耳朵問:“在你眼裏,是不是我和他們一樣?”

我有些迷茫,迷茫之後不禁喟歎:“蘭樞啊你莫要誘惑我。”

“為什麼。”

身體的反應比我腦子還要快一步,手不自覺地就撫上蘭樞的後背,感受著他在我懷裏結實而實在的感覺,五指撫上他的長發,發絲自指縫間絲絲滑落,我想努力拽緊,便輕輕道:“那樣的話,信不信本大王不放你走了……”

蘭樞聞言渾身一震,隨即笑了一聲:“正合我意。”鋪天蓋地的吻向我襲來,襲得我不知今夕何夕。

一直以來,我堅信著我們這窩土匪是窩好土匪,一來我們已經很久沒搶劫人財物了,二來這都趕上種菜養活自己了不是好土匪是什麼?!這樣的土匪是應該得到鼓勵和嘉獎的!

我私以為,官府不對我們給予鼓勵和嘉獎也就算了,但起碼與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為什麼官府卻要剿匪呢?!

今上午,我讓某個小弟將前天去某塊農田裏搶回來的菜苗拿到集市上去賣。為什麼要去搶菜苗賣呢,咳咳那是因為我這個大王的估計失誤,在山上開墾了菜地之後收成不怎麼好,想著官道旁邊那塊農田裏的菜苗旺盛,便領著兄弟們去弄了幾根。

怎知那小弟臨近中午了菜苗沒賣成反倒大驚失色地給我拿回了一張畫紙來。

我接過畫紙哆道:“沒事慌張成這副模樣作甚,一點都沒有我們土匪該有的樣子!”我氣定神閑地打開畫紙一看,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來,非常的大驚失色。

這這這、它它它畫的不就是、就是本大王麼?!畫也就罷了,怎的邊上還用紅墨寫著三個字——通緝令?!

我讓小弟從實招來,小弟這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從頭說起:上回我帶著兄弟不是去偷菜苗了麼,結果被主人發現了。原本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偷的,既然被發現了,我們也就用不著偷了。於是我便讓兩個兄弟將菜主鉗製住,其他的兄弟開始搶他的菜苗。當時他哭得那是一個慘不忍睹,我也是菩薩心腸也就沒將他整塊田都給糟蹋了,頂多糟蹋了三分之二。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那個菜主居然去告官了!還讓官府將我的畫像給畫了下來!像我們這樣兒盤踞山頭的土匪,大多還是有些前科,官府一下就認出來我們是土匪!於是官府說我們這些劫匪不知悔改殘害百姓,他們要痛下狠心,將我們給一窩端了!

小弟說到最後才總結了一句最要命的:三日之後官府將來我們山頭剿匪了!

官府要剿我們,定是免不了一場惡戰。一想起我就覺膽寒。讓我的兄弟們與官方人員拚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那沒好處,死了也就死了,要是沒死呢?沒死還得蹲大牢!

於是我一個人想不出個什麼對策,立馬召集了東西堂主和山寨要員商量大計。我主張的是能躲則躲。

東西堂主聽後一陣唏噓,啊呀大王何時這般窩囊過,以往官府不是沒企圖上山抓過我們,可次次都被大王我給擊退回去了。那時的我啊才叫一個英勇無邊!

那時的“我”是英勇無邊,可那不是我啊!遂我心傷歎道:那時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可現在本大王好歹拖家帶口,不忍賠上個把兄弟。

東西堂主和山寨要員聽後感動不已,於是我們山寨做了一個決定,決定使出我們的殺手鐧。虧得我未雨綢繆,在山背側挖了幾個洞,足夠兄弟們進去躲幾天。

此事關係重大耽擱不得,會議一結束東西堂主當即就去召集兄弟們往山背側去,躲幾日。

山背側的洞一直是我的得意之作,尤其是碰到這回官府圍剿是派上了莫大的用場。兄弟們臨時進去躲了一遭,三日後官府前來搜山真真是一無所獲,使得我的兄弟們不傷一兵一卒就能躲過此次劫難。

然而,最可怕的然而,少了一個人。

就在我們山寨自洞裏邊出來重新整修時,我發現蘭樞不見了!我跑回了洞裏沒找著人,跑遍了整個山頭幾乎是連山上的雜草都扒幹淨了也仍舊是沒找到他人!

蘭樞……蘭樞……蘭樞他去哪裏了呢?他明明答應過我不會下山的,那現在人呢?

我看見後院裏其他六位公子人都還在,就唯獨蘭樞不在,我就異常煩躁,煩躁得不得了!二公子連夜來與我說,他想下山去,我想都沒想,不光是他,他們六個人我全部讓人連夜給遣散了去。

我不甘心,複又上山去搜索了一次,可還是沒有發現蘭樞的影子。直至後半夜時,東西堂主前來稟告,蘭樞可能是被官府給抓走了。

他們說,蘭樞被官府抓走了。

那個寧願在山上與我一起當土匪的男人,被抓了。我從未如此刻這般,思之若狂地渴望著他。想他回到我的身邊來,想他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於是當即我下了決心,趁著天還未亮開,我得去把蘭樞再搶回來!不過這回,就我一個人去搶。我若天亮沒回來,就讓兄弟們這段時間安分守己,沒事種種菜一切等我來日回來再說。

我爬上東堂主給我弄來的一匹馬,跑了才幾步就給摔了下來。西堂主便在後麵喊:“大王啊你的絕世武功啊怎麼不使啊——”

馬不停蹄地跑進城裏,其間我自馬背上摔下五次弄得一身塵泥,但總算是能夠以最快速度趕到了衙門。

不想衙門燈火通明。

來不及多想,我一下馬就衝開著的大門衝進去。這才將將衝進門口,突然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橫在了我麵前,差點亮瞎了我的狗眼!

我定睛一看,好一隊官兵正將我水泄不通地團團圍了起來。拿刀指著我的那個小兵喝道:“大膽賊人,竟敢夜闖衙門!”

我怒目相向:“是你們先搶了我的男人!”真希望如西堂主所說我能使絕世武功,三兩下將這些礙眼的家夥統統打趴下!

“本府等了你足足兩盞茶,還好總算是來了。”這時一道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

聲音很熟悉,我愣了愣,見官兵們讓出一條道來,一道身長玉立的雪白身影緩緩走來。麵色柔和俊美無邊,不是蘭樞又會是誰!

我直覺我抓住了重點,問:“你……將將自稱什麼?”

蘭樞答非所問:“三年前城郊的山上,有個女土匪占地為王,女土匪武功高強手段狠辣,官府久攻不下。很多山賊前來投奔,使得土匪團勢力日漸壯大。隻可惜女王喜好男色,卻敗在男色。”

我不笨,蘭樞的話裏意味明顯,看來我該用全新的眼光來審視眼前這個男人,他當真是深藏不露。我道:“原來你是奸細。”

蘭樞挑挑眉,不語。

“原來你騙了我”,我繼續道,“那麼眼下我自投羅網了,算我認栽,怎麼,縣令大人打算如何做呢?”其實除了對蘭樞有點寒心外,我沒什麼別的感覺。原來到頭來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拿你怎麼辦?”蘭樞眯眼輕輕淺笑,“當然是將你鎖起來。”

我如臨大敵:“要鎖我多久?”

“一輩子。”

我大驚:“啥?我沒燒殺淫掠的你居然要鎖我一輩子?!”

哪曉得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壓根沒反應得過來,就隻聽他說:“當本府的女人,本府要將你鎖在身邊一輩子。”

後記

關於蘭樞的奸細生涯,我一直十分好奇。得空我就逮著他問:“蘭樞你做奸細最大的感觸是什麼?蘭樞你明明是我最後一個搶回山的怎麼卻是我後院的老大?蘭樞你怎麼不讓我蹲大牢?蘭樞你啥時候喜歡上我的?蘭樞我山上的一幫兄弟該怎麼辦!”

蘭樞捏著額角,隻選擇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本府讓他們去開墾荒山,開墾出來的田地歸他們所有。然後都做老老實實的百姓。”

我急道:“那我呢那我呢?”

蘭樞想了想,難得如實交代:“原先本府是打算將你們一網打盡,但後麵改變主意了。現在直至往後,本府都要親自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