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位偏偏公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麵目俊美到精致,明眸皓齒,一雙眼寒星四射,氣質渾然天成。挽起的發髻帶著紫金冠,其餘披散,身著繡金線湖藍色錦袍,腰帶鑲寶石,左邊腰間係著美玉,修長挺拔,風流瀟灑。說話的人正是李逸。
“她是讓我答,又不是讓你答,你可知我是大唐邊塞將軍袁虎的兒子袁承龍,我爹與這裏的許多大官都是好朋友,管閑事之前先想想你的分量夠不夠!”袁承龍雙拳下垂握的緊緊的。
“人家姑娘讓你答,你答得出麼?”人群裏再次有人說話,隻是說話的人不但相貌奇醜,臉上還有不同程度的疤痕,身材倒是極好,穿的也十分幹淨。與李逸並排而戰,相比之下,人們實在不願將目光在他身上過多的駐留。袁公子卻樂的多看兩眼,大笑道:“飾雲,你看到了吧,和他比起來,我算得上是英俊不凡,你還是和我走吧。”又轉向醜陋男子:“生的這般的容貌也虧你有勇氣出來見人,你敢不敢讓大家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撇去眾人嫌棄的目光,不急不緩上前幾步,微笑道:“在下陸羽,也是李唐人士,李唐複州竟陵人士。同是李唐人,在下丟的是自己這張小臉,公子丟的卻是我們泱泱之國的大臉。”
“你說什麼?”袁公子用手指向陸羽怒吼,一口臭氣出來,吹得離他最近的帷幔輕輕飄動。
“他說你不僅丟自己的臉,還丟了你父親袁虎大人的臉,更丟了大唐的臉,你最好好自為之就此收手。”李逸說話的語氣不溫不火。
“不知好歹,給我教訓他們幾個。”袁承龍一個手勢,身後的隨從一擁而上,眼見著拳頭揮向李逸,被李峰一手抓住,倒搬回去,疼得來人直叫。“敢對我家少主無禮,找死。”說著又奔著袁公子打去,片刻功夫把袁公子一群人打的人仰馬翻。
陸羽走到袁公子麵前蹲在地上用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袁公子,你可知這雨歇湖已經是醉雪國境內,公子用李唐官員在這壓場麵,不怕影響兩國已建立數年的秦晉之好,給你父親帶來無妄之災麼?”聲音小的隻有近處的飾雲和李逸主仆能聽到。陸羽的話讓袁承龍不禁打個冷戰。胡作非為,大可以回唐境內,若是在這把事情鬧大了,也確實不好收場,何況眼前的局麵也容不得他說話。
“還不快滾?”李峰怒道。恰逢船靠岸,袁承龍帶著眾隨從連滾帶爬下了船。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留下,陸羽、李逸主仆、飾雲和一直未說話卻驚魂未定的徐媽媽。
飾雲一一謝過後,也都各自散去了,臨走時李峰留下一錠銀子給徐媽媽作為打爛桌椅的賠償錢。
踏出船的那一刻,李逸突然感到一絲不安,猛然回頭,卻隻有飾雲溫柔微笑的目光相送。
一路上,李逸都很少說話,船上發生的事讓他一時還不能回過神來,首先是陸羽的機智,雖然李峰給了袁承龍那幫人一頓教訓,但難保他日後不會再來生事,倒是陸羽在他耳邊的一席話,像是下了一副猛藥,讓他知道輕重厲害,他與李峰一文一武,一軟一硬,袁承龍日後定然不敢再來騷擾飾雲姑娘。再就是飾雲姑娘人如其名,如雲般的氣質讓他印象深刻。還有就是那徐媽媽實在不像是個老板,雖然也是機敏圓滑,卻不該在袁公子這件事上一副驚嚇的樣子,全然不像久經百戰的生意老手。這一切都是被一件什麼樣的事情聯係著呢。
突然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不禁一陣寒意,或許,第一步便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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