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天等人聞言,皆是抱了抱拳。
薛青衫卻是怪叫般的“哦”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這位一定是大嫂了。”話剛說完,便覺後腦勺一痛,原來是大哥給了他一個爆栗,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哎呦”。
薛青禕一把跨住了弟弟的脖子,用那帶有威脅的口吻說道:“好啊,你敢笑話你大哥了啊?”
薛青衫哪想到大哥反應這麼大,不由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哪敢啊,我說錯了還不行嘛,是未來大嫂。”說著一臉笑嘻嘻的,又哪有認錯的樣子?
薛青禕無奈地瞪了他一眼,但心中卻深感甜蜜。
眾人紛紛大笑,便連陸翠嫣也是掩麵輕笑,隻是這一笑卻與旁人不同,仿佛光風霽月,使眾人黯然失色,皆成陪襯,便連春妮這個美人胚子也被比了下去。
薛青禕不自覺地看了她一眼,越看越美,不禁瞧得癡了,還哪有力氣摟住弟弟。薛青衫怪笑兩聲,一下便掙脫而出,離二人遠遠的,而那笑聲反倒令得薛青禕與陸翠嫣對視一眼,臉上紅了起來。
眾人一行十餘人,走進店中,分別坐下。
薛青衫、薛青禕、柳盈天、陸翠嫣四人同坐一桌,點了幾個酒菜。薛青禕想到陸翠嫣一路上風塵仆仆,還要靠偷盜為生,這些日子來定是過得頗為艱苦,不由憐意暗生,勸她多吃一些,自己則是在與舅舅、弟弟幾個人商量著三日後的會盟一事。
柳盈天看著這兩個外甥年輕有為,不禁老懷大慰,便將自己打算退出盟主之爭一事說與二人聽。
“什麼?舅舅你打算退出?”
薛家兄弟聽說舅舅不打算參與會盟,都吃了一驚,雖然二人能夠理解舅舅的心情。
柳盈天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好驚訝的,我的修為本就不高,就算參加了,也不過是多占了一個名額而已。當我看到青衫和極樂童皇戰鬥的時候,我便意識到,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薛家的將來,以後就要靠你們兄弟兩個了。”
對於舅舅的舉動,兄弟二人表示理解,其實對於薛青禕來說,何嚐不是如此?就算他是薛家的家主,可是薛家有劉金環、薛青衫兩大築基境高手,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場,就算他自己沒有麵子,但對於薛家來說,卻是好事。
柳盈天卻笑道:“到時候舅舅就看你們兄弟大展威風啦,哈哈!”
“好心態!”
就在他們商量之際,鄰桌傳來一聲讚歎。
眾人瞧了過去。
隻見鄰桌一共坐了四個人,為首一人約莫六十餘歲,頷下留有一抹白須,但眼中精華內斂,顯然是一名內家高手。
這名老者身旁坐著一名年近二十的年輕人,相貌儒雅,手中拿著杯酒輕輕地搖晃,眉宇間似乎有些淡淡的憂愁,卻神色淡然,仿佛天下間任何事也無法觸動他的心懷。這人身穿一襲白色長衫,不染一絲灰塵,舉止間卻像是一名紈絝子弟。
至於同桌的兩人則是一身勁裝,相貌威武,看似外家高手,實則乃是下人,不足為懼。
那名老者並未瞧向這邊,但口中卻自言自語:“能夠提得起放得下,不因一時的得失耿耿於懷,未嚐不是心境上的提升。”
柳盈天點頭示意,心中卻暗暗驚訝:“這人是誰,瞧他舉手投足間那顧盼生威的境界,此人不可小覷,可是湖廣地界似乎並未見過此人。”
薛青衫卻是多瞧了那青年幾眼,發覺此人有些與眾不同,便似一朵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當即搖了搖頭,暗叫:“可惜。”
那名老者似乎有些察覺,不禁“哦”的一聲,衝著薛青衫拱手說道:“這位小兄弟莫非看了出來?”
薛青禕與柳盈天二人對視一眼,均是雲裏霧裏,感到莫名其妙。
薛青衫則是微微笑道:“若是在下沒有看錯,我想我是看出來了。”
那老者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老夫想請小兄弟過來坐坐,不知小兄弟可否賞臉?”
薛青衫點了點頭,起身走了過去。那老者向對麵二人吩咐一聲,那二人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給薛青衫讓出了位子。
薛青衫見他們二人行事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有些詫異,心想:“這兩個人怎麼說也有煉氣境的修為,竟然對這名老者如此恭敬,看來此人倒是有些手段。”於是衝著那老者拱了拱手,坐下說道:“晚輩薛青衫,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那老者捋了捋頷下的胡須,說道:“難道是荊州薛家的弟子?果然名下無虛。老夫複姓歐陽,單名一個曄字,這位是我的侄兒,自幼體弱多病。小兄弟眼力驚人,不知可否給我這個侄兒瞧上一瞧?”
薛青衫笑道:“好說好說,在下曾遇名師指點,學過幾年醫術,如今能夠派上用場,也算對得起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