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箏,其實皇上早就患了絕症,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葉跡翎擁抱住傅箏的肩,在她耳邊輕聲道。
“什麼!”
傅箏一震,側眸凝視著葉跡翎,“告訴我,皇上他出了什麼事?”
“阿箏,你別急,劉太醫說,皇上他……”
……
一個月後。
“參見恭親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蕭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宮中來人,竟是文武百官,三公六卿,以丞相為首,求見恭親王。三軍陣前,百官叩拜,謙恭禮全,神色凝重,喊聲悲愴。
“丞相,這是……”葉跡翎錯愕,他大軍不撤,久紮城外,既不攻城也不逼迫,而葉跡舜更是平靜如常,未曾采取任何舉措,雙方如此對峙著,他在朝廷眼中,現還屬謀反犯上的逆賊,怎麼百官竟來拜他?且還稱他身旁的葉蕭為蕭王爺?
丞相肅穆而道:“恭親王,皇上病危,今晨金殿上,頒下三道聖旨,臣等奉旨前來,向恭親王宣布詔書,迎恭親王及長子蕭王爺入宮麵聖!”
“什麼?皇上病危了?”葉跡翎一震,一步跨近,語氣竟顯急切,“皇上此時怎樣?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丞相悲戚而道:“稟王爺,自皇後娘娘薨後,皇上已一月不朝,久居宮中,足不出戶,不召見任何臣工,朝政大事,亦皆交由臣等理之,至昨日,臣等接到宣詔時,才知皇上龍體違和,已久病在床,太醫言稱,皇上大限即到,已無力回天!”
聞言,葉跡翎深深的閉上了眼,心中的震慟,真實清晰,其實,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的要皇兄死,除了那日破城時恨透外,後來探得傅箏無恙,並不曾受辱,他便沒有那麼恨不得要千刀萬剮於葉跡舜了,畢竟,年少時,他們一起走過那些年的歲月,是他心中極為珍視的,可是如今,他不曾殺葉跡舜,那個人,卻真的要死了……
臨死前,葉跡舜如此做,是要解決他們之間的仇怨吧!
“請恭親王和蕭王爺跪下接旨!”丞相拿出明黃色的卷軸,展開說道。
此言一出,三軍激動,這一跪,便承認了葉跡舜為大鄴皇帝,他們為臣,歸順於葉跡舜,遂紛紛喊道:“王爺不可!我們絕不屈服,王爺才應為大鄴天子!”
沒有人知道葉跡舜的聖旨內容是什麼,這無疑是一步險棋,好與壞各占一半,葉跡翎凝思許久,諱深的眸中,湧動著不明的情緒,卻終是抬手,製止了三軍的騷動,撩袍屈腿跪下,並道:“蕭兒,你也跪下!”
“是,父王!”葉蕭乖順的跪在旁邊,低下了頭。
丞相欣慰的頷首,眸光落在聖旨上,悲痛的嗓音,回響在三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葉跡舜,年歲三十七,在位一十二年,今大限之至,憶及半生,聖諭罪已!朕禦極以來,孜孜以求,期於上合天心,下安黎庶,攘外安內,國富民強,朕生母德賢太後,愧對尊稱,數年之間,待恭親王於不公,朕身為人子,愚孝至今,屢不忍降罪於太後,致使朝綱動蕩,恭親王兵圍皇城清君側,振朝綱,百姓遭受戰亂之苦,朕昏庸無為,愧對百姓,愧疚於恭親王,是以,月前口諭,廢黜德賢太後所有尊位,貶為罪民,遷至冷宮,為君為人子者,朕上不能弑殺親母,下不能平民恨,唯有如此,盡孝道依國法,容太後晚年於冷宮牢獄至死,了結一生。另朕之皇後傅箏,本為恭親王妃,朕兄奪弟妻,致恭親王妃仙逝,朕罪誨於心,著即廢其皇後之尊位,追封為凰後,願其涅磐鳳凰,來世可欲火重生,以贖朕之罪,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查,恭親王葉跡翎非先帝之義子,乃為先帝流落大周數年,皇室血統之親子,今朕準予其認祖歸宗,擇日太廟祭祖,載恭親王葉跡翎之名諱入葉姓皇族正統玉碟,其長子葉蕭冊封為蕭親王,長女葉薔冊封為永樂公主,其母蕭紅淚生前肅雍德茂,溫懿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故追封為貞靜太後,同入玉碟,擇日遷棺回京,安於帝陵,與先帝同葬!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