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很黑，很靜。
我安靜地行走於去往皇廟的路上。
沒有月光，伸手不見五指。簡直寸步難行。然而對於我來說，這卻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披著黑色的披風我急速走著，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終於，到了。
我看著那被燈火籠罩著的皇廟，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依著感覺走，我到了東北的一個院落。
這裏沒有點起長燈，隻是在主人的房間中亮了一盞宮燈。
果然……
“師父是認準了嫚溪會來嗎？”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他完美的側臉，和那清明的眸子。
師父沒有看我，隻是盯著桌子上的一盤棋，悠然道，“小嫚溪，來和為師下一盤如何？”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白子，黑子……
“師父，白子凶險，已被黑子斷了退路了……”
我看了看棋盤，對他說。
但師父並沒有答話，他側過頭，手摩挲著黑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嫚溪今年也滿了一十七了罷？”
突然，師父問我。
我點點頭，不明所以。
“為師還記得你初上碧霄時的模樣，真是……”還沒說完，他便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也笑了起來，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父，就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說什麼也不鬆手，嘴裏還嚷著，“我要這個神仙哥哥做我師父啊啊啊啊……。”尤其是那幾個“啊”字被我托得長長地，聽起來甚為淒慘。
可是……
“師父來乾麟，想必是有什麼事罷？弟子願鼎力相助！”
我跪了下去，影子被光拉得很長。師父的影子也在一旁，看起來就像是我伏在他的腿上。
像極了幼時因為練習太疲憊，他將我抱在腿上讓我休息的時光……
忽然想起師父方才側頭……他是在看這個麼？
我僵了僵。
“嫚溪……”師父的聲音倏地變得很輕，很輕，恍若情人的呢喃。
“此次為師前來，的確有事請你相助……”
他的唇靠近我的耳朵，曖昧得像是戀人私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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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他的小徒弟嫚溪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半是模糊的，一半是清晰的。
模糊的那邊側臉，如同魔的恩賜。
清晰的那邊側臉，如同神的恩賜。
忽然，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天溪，或許你已經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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