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看見她笑了,心裏算是悄悄舒了口氣,便從旁邊拽來一把椅子,挨著她坐下,拎起一個果籃,問:“想吃什麼水果?”
晴空掃了一眼,:“蘋果就好,長保平安。”
萬裏隻是一笑,依言給她削蘋果,淡淡的問:“有誰來看過你麼?”
“師姐來過,別的就沒有了。我在蓬萊本身就隻有她一個親人,父母都不在這邊的。”
萬裏聽她愛麗已經來過,心裏也踏實了些:“她想必是擔心死了。”
晴空道:“是,抓著我絮叨了半。我叮囑她千萬別告訴我爸,否則指定有我好受。”
“大姐也有怕的。”
晴空笑道:“我爸罵人挺凶的,主要是他愛念叨,我耳根子疼。”
萬裏手裏的蘋果已經削好,笑眯眯的遞給晴空,道:“你爸那是關心你。”
“他就是絮叨,我師姐倒和他真像。”晴空結果蘋果咬了一口,然後瞥眼看到萬裏隻笑著看著自己,突然問了句:“你吃麼?”
這三個字一問出口,晴空差點把自己舌頭咬掉,這是什麼鬼問題?!自己已經咬過了卻去問人家吃不吃?腦子是不是傻掉了!
果然,她抬頭就看見萬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雙烏黑的眼睛裏全是促狹的笑意,滿滿的正在看自己笑話的意思。
“呃,你不知道一個典故嗎?分桃的典故!彌子瑕先嚐了桃子,然後覺得甜的才給衛靈公吃。這個蘋果也是我先嚐過的,我覺得挺好吃的,才……才問你吃不吃……”越往後,晴空的聲音越低。
萬裏眼角微挑,覷著晴空,笑道:“彌子瑕對衛靈公的愛意確實很深。那……晴空給我嚐這個蘋果,又是因為什麼?”
晴空登時大窘,她手裏的蘋果還懸在那裏,收回來也不是,不收回來也不是,就那麼僵持在原地。她不知所措,隻是一味的瞪著萬裏,一雙茶色的眼睛裏掩著些許羞窘,些許嗔怒。
那意思就像是在跟萬裏:你要吃就快點,不吃就拉倒,不要磨嘰!
萬裏笑嘻嘻的湊了過去,挨著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煞有介事的咀嚼了半,才:“確實很甜。”
晴空覺得自己臉都要燒起來了,她狠狠瞪了萬裏一眼,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來,繼續吃著蘋果,當做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不過……那彌子瑕年老色衰之後,被衛靈公厭棄,衛靈公曾以吃過他咬過的桃子為由,把彌子瑕給治罪了呢。且衛靈公與彌子瑕是斷袖關係,和咱倆不一樣啊,晴空講的這個分桃的故事實在不好。”
晴空聽他突然一本正經的又起這個事,差點把嘴裏的蘋果噴出來,她狠狠瞪著他,以眼刀警告他不要再下去。
萬裏乖覺的用右手在自己唇邊做了個縫合的動作,意思是聽話閉嘴,再不言聲。
晴空哼了一聲,不再去理他。
兩人正這麼靜靜坐著,突然有人扣響了病房的門,萬裏起身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的瞬間,萬裏整個人驚的愣在原地,怔怔看著門外的人,他是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這個人的。
那人往裏擠了一步,衝坐在床邊的晴空打了個招呼,道:“宗政同學。”
晴空謔的一下站起身,幾乎把自己的椅子撞翻,她死死盯住那人,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侯研。”
萬裏也是緊緊皺著眉,他怕侯研刺激到晴空,忙走過去擋在侯研身前,冷冷的問:“你來幹什麼?”
侯研抬起雙手做出無辜狀,道:“別誤會,我隻是來看看,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也不會再帶走遠阪同學,你們可以放心。”
萬裏狐疑的蹙著眉看他,站在床邊的晴空依然一臉警惕,但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異。
侯研把二人的神色一一看在眼裏,他扯出一絲笑,道:“‘時之間’是個已經被撤銷了的計劃,我不會在這種無異議的事上再浪費時間。昨晚在白銀要塞中的對戰,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這件事就這麼終結了。我過來這裏,就隻是想告訴你們這件事而已。”
萬裏和晴空顯然都十分吃驚,他“時之間”是已經被撤銷的計劃,那就是他們昨晚的行動達到了效果?可他所的“想要的”又是什麼?他從昨的戰鬥中得到了什麼?
有什麼是比完成“時之間”計劃更重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