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話沒說完,一旁的安晚婉卻是驚嚇多過其它,劇烈跳動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不由得一聲大喝:“玉染!”
玉染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安晚婉,話語裏還帶了幾分焦急,立刻住了嘴。
“娘親……”
這一聲大喝外頭的彩菊也聽見了,她差些就知道這位夫人與這兩個孩童下榻何處了,不由得胸口也一緊,終是被安晚婉的那聲大喝,斷了所有線索。
靜……靜什麼?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馬車已經快馬加鞭的行遠了,在安陵王府的大道裏奔馳起來。
馬車內的安晚婉出了聲:“加快速度,快點出安陵王府!”
車夫收到命令,大吼了聲:“駕——”
揚動了手中的馬鞭,馬背被車夫一抽,疾步奔馳起來。
而剛才被安晚婉大喝的玉染終於緩過神來,她平常再怎麼頑皮安晚婉都曾這樣教訓過她,今天卻忽然那麼凶,她不過就是和一個丫鬟姐姐親近了一些,娘親幹嘛這麼凶她?
隻見玉染心裏頓時深感委屈,忽然一下子便放聲大哭出來:“哇,嗚……”
這鬼哭狼嚎的聲音一直隨著外頭車輪轆轆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徹底出了安陵王府。
玉染清脆的聲音在馬車內回蕩:“娘親你不是常常教導玉染,丫鬟姐姐和侍衛哥哥都和我們一樣,讓玉染要尊重年長的他們嗎?那玉染和丫鬟大姐姐玩,娘親你幹嘛凶玉染?”
埋怨的聲音響起:“哇嗚……娘親你最壞了,娘親騙人,玉染再也不聽信娘親的話了……”
馬車在大街上行著,安晚婉終於將玉麟與玉染穩妥的帶出了安陵王府,此時心如亂麻,聽著玉染的質問與抱怨,心裏一陣泛酸。
她還小,哪裏會明白她的苦心?
她若沒有那聲大喝,行蹤就被泄露了,彩菊向來心思縝密,當年她將彩菊留在身邊,也正因為這個優點,她怎麼不知道彩菊三番兩次想將她留下來的意圖?隻怕玉染的忽然不見,也是彩菊存心所為,她低估了五年後的彩菊……
如果她不走,後果難以想象……
安晚婉眼底波瀾暗湧,今兒的事情,頗有些傷神。
玉染還在哭著,安晚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爾後才伸出了手,把玉染抱到了懷裏,讓她小小的身子坐到自己的腿上,看她梨花帶雨的一張小臉,取了帕子,輕輕的幫她擦著,柔聲認錯道:“玉染乖,不哭了,是娘親錯了,不該忽然凶玉染。”
玉染脾氣倔,不理她。
安晚婉繼續道:“玉染能夠放下身份和丫鬟姐姐玩很好,娘親應該獎勵玉染才對,不應該罵玉染。”
玉染聽到安晚婉最後的話,這才漸漸止了淚,小臉端了認真的神色:“娘親,真的會獎勵玉染嗎?”
安晚婉笑著點頭。
是她剛才太急了,沒有想周全,讓玉染好端端無辜的被她罵了。
玉染的委屈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聽到了獎勵,也不哭了,車廂內終於安靜了下來。
方才的事也不能怪玉染,畢竟她還小,什麼事都不知道,隻是覺得彩菊待她好,所以言語間也親近一些罷了,若沒了那層關係,她也得乖巧的叫彩菊一聲彩姨,親近些無可厚非,是她過於害怕了,所幸一切都已經過去。
安晚婉凝重的神色慢慢消掉,取而代之的是負重過後的輕鬆。
玉染抬起了小手,自己替自己抿了抿鼻子,展露出歡喜的神色來,馬車行至最繁華的大街道上,叫賣聲一聲接著一聲,玉染的玩心一下子又起來了,掙脫出了安晚婉的懷抱,跑去車窗邊陪玉麟著看風景去了。
思緒很快就停留在了街邊的小物件上。
此刻,安陵王府,軒轅傾城方回到府中,下人的聲音便大嘹了起來:“王爺回府——”
彩菊在送走安晚婉後,便早已忐忑不安的出了府門,迎接軒轅傾城。
見軒轅傾城回來,臉色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王爺!”彩菊臉上有幾分猶豫,帶著些激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以及對再次失望的害怕。
每一次希望的背後,都是失望,這五年來,她已經飽嚐了這種辛酸的感覺,所以再次遇見可能是大夫人的女子,縱然心覺可能性極大,但也不敢太過於喜形於色。
“府中出了何事?”軒轅傾城睨著冰冷的墨眸,看了彩菊一眼。
彩菊自安晚婉走後就一直伺候在他身邊,這些年他對彩菊也較熟悉了,並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奴婢。
彩菊聽著軒轅傾城的問話,不敢遲疑,立即將剛才的事情回稟:“方才府中來了一位夫人,奴婢懷疑是大夫人。”
軒轅傾城已經過多了聽風便是雨的日子,此刻僅是心內微微動容,緊抿的唇線扯動了一下:“詳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