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中人已然到了現場,許妙手竟然是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錦川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並沒有跟許妙手說一個字。
既然許妙手能在公堂之上出現,能在南無寺的竹屋裏出現,還能在梅家出現,自然也能跟著官差一起出現在梅家。
察驗過香荷的屍體後,道:“這丫環不是自殺,是被人殺死的,若是自殺,手腕上的傷口不可能這麼深,更不會斜在手腕之上。”
郭北芸趁機將香荷留下的遺書給了官差。
官差一看,立刻就鎖住了二夫人,準備帶走。
錦川挺身而出,朝著幾個官差笑意嫣嫣,“幾位差大哥,僅憑一封書信就斷定是我婆婆殺的,是不是有些太過倉促了?”
“小婦人倒是覺得,事情似乎是另有隱情…”
官差裏有人認識錦川,知道她與墨千樹的交情匪淺,沉思半晌後,道:“既然三姨太說事情另有隱情,我們也不想抓錯了人被大人罵,不如就聽聽三姨太怎麼說吧…”
錦川急忙道謝,命下人搬來桌椅讓他們幾人坐下,又奉上點心和香茗,好吃好喝的奉著,這才細細打量起香荷留下的遺書。
錦川像郭北芸借了香荷留下的遺書,看完卻是突然笑開來,“大嫂,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教您呢…”
郭北芸機警的望著她,“我隻知道這封遺書是香荷留下的,其他一概不知!”
錦川早就預料到她會推卸幹淨,也不惱她,隻淡淡的道“據我所知,香荷是不識字的,試問,一個不識字的人,如何寫出這遺書來?”
“這…”郭北芸頓時語塞。
梅涵武和她對望一眼,替她道:“也許是香荷早就想死,托人寫好了遺書…”
錦川看了二人一眼,並不急著戳穿。
她把遺書捏在手中,放至鼻尖輕輕嗅了嗅,“大哥這樣說,也並無不對,可是,這信上的墨卻是還帶著墨香味兒,隻怕時間不長吧…”
官差中有人把信拿了過去,放在鼻尖細細嗅了嗅,又放回桌上,“還是三姨太心細,否則,咱們可就被這一封信給騙了,說出去,豈不是讓雍州城百姓笑掉大牙?”
錦川笑笑,看一眼那封遺書,“官爺說笑了,這丫環本來就不識字,有些人有心加害別人,便有意做也這樣,怪不得官爺們…”
二夫人看著錦川,隻覺得這個兒媳婦比以前任何一個兒媳婦都來得順眼。
雖然她並不喜歡女人太聰明,,可是,這個兒媳婦,聰明得讓她討厭不起來。
隻恨自己從前沒有好好待她,如今才覺得,其實,阿文的眼光也沒有什麼不好。
錦川自是不希望二夫人被官差帶走的,一來,二夫人上了年紀,隻怕經不住牢房那樣髒亂的環境,二來,二夫人起的牢房以後,郭北芸如果想弄死她,更是輕而易舉。
許妙手在一旁坐著,一語不發,似事情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錦川揭穿了那封遺書是假的以後,官差便解了二夫人手上的枷鎖。
郭北芸見一計不成,頓時又生一計,指著二夫人身旁的丫環文睛道:“昨兒夜裏,有人瞧見文晴過來探望香荷!”
“香荷原來活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怎地,見過了文晴便自盡了,想來,一聽是文晴受那二夫人唆使,對香荷一陣威逼利誘,香荷害怕,這才選擇了自盡。”
錦川冷笑,“大嫂,連官差大哥都說了,香荷不是自盡,是被別人殺死的…”錦川說這話的時候,有意靠近郭北芸,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根子說的。
郭北芸渾身一個機靈,指著文晴道:“一定是二夫人授意文晴的,讓她殺了香荷!”
文晴即刻就給錦川跪了下來,“三姨太,文晴絕計沒有殺香荷,請三姨太替文晴做主啊…”
錦川看了看她,“你昨兒夜裏見過香荷?”
文晴點頭,“是的,我奉二夫人之命,特意來問她,明明二夫人沒有讓她去南無寺,她為什麼要去?又為什麼下毒害你?最後又將這些事推到二夫人頭上,又是為何?”
錦川點頭,文晴這番話,絕計不摻半點虛假,二夫人那樣的人,雖然攻於心計,可是,她也有弱點,她的弱點便是梅涵文,因為她是梅涵文的母親,所以,她不允許自己給梅涵文臉上抹半點灰。
文晴繼續道:“可是,香荷她什麼都不肯說,隻是一味的叫我走,說她不願意瞧見我,無奈之下,我呆到三更時分,隻好悻悻的走了。
因為三少爺吩咐下來要人看著香荷,所以我來的時候,李三瞧見了我,我走的時候,他也是瞧著我走的…”
把李三叫進來,果然證實了文晴的話。
郭北芸看了看錦川,隻恨她壞了自己的好事,當下目中閃過一道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