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自己在收買人心方麵還是不行呀,哈哈,回去又該被師父李寒山罵了。”
嶽子梅低聲道:
“卑職還有一事,帳內他二人....”
春申楚歌預料到他要說什麼。
“放心,所謂不知者無罪,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確實是一個不成器的家夥,讓他們這些好兒郎為我當親衛,換成是我也難免一肚子怨氣想找人傾訴。他們肯與我說,雖然是醉酒狀態,但看得出他們將我當成了自己人,就這一點我很開心。你在我麵前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
春申楚歌說完拍了拍身邊的空地。
“難道還要本世子我請你坐?”
嶽子梅這個彪形大漢在春申楚歌麵前卻變成了一隻聽話的小貓咪,弓著身子坐在春申楚歌旁邊,但也隻是半個屁股坐著。
兩人沉默片刻,嶽子梅覺得不說話也不合適,同時他也有些疑惑,隻聽他說道:
“今天觀看小王爺與洪書文比武,小王爺明明身懷絕技,今日與您相交不像是那傳言中那麼紈絝無良,與王爺一般讓人心生親近。是不是故意有人造謠,還是.....”
春申楚歌道:
“你去過滄浪山王府?”
嶽子梅憨憨一笑道:
“是呀,卑職還在滄浪山見過當時隻有十來歲的小王爺,估計您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
春申楚歌苦笑道:
“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並沒有人造謠。”
嶽子梅眉頭皺起。
春申楚歌接著說道:
“屁股決定腦袋,話糙理不糙。在我麵前雖然你年長我很多歲,有不少沙場廝殺經驗,但因為我的身份,你不得不一口一個卑職的擺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我呢,身為吳越王朝最有凶名的藩王嫡子,想我死的人肯定不少,這裏頭有戰國遺民,還有位居廟堂的黃紫公卿。若我不在世人麵前表現的那般無良,他們會睡不好覺的,他們睡不好覺我也就睡不好,哈哈,是不是覺得我還是蠻體諒人的。”
嶽子梅跟著嘿嘿一笑,同時想起了前年朝廷朝歌署暗通燕雲本地一個叫快雪山莊的門派謀殺小王爺的事情。
正在嶽子梅走神兒的時候,忽然春申楚歌臉色陰沉地說道:
“嶽校尉,你知道本世子這麼多秘密,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
嶽子梅嚇得身子猛地往後一撤,卻聽見春申楚歌哈哈大笑。
“要是讓別人瞧見嶽校尉您剛才的膽小模樣,哈哈哈,想不到燕衛營的校尉大人這麼膽小,我跟你開玩笑呢。”
嶽子梅尷尬一笑。
春申楚歌道:
“放心,我已經決定要將我真正的麵貌展示給世人,因為我再也不是那個隻會躲在大人後頭的那個小王爺了,以前種種隻是出於保護我自己的需要。這次我來燕衛營其實就是看看燕衛營的具體情況,因為不久之後你們就會接到通知開拔隨我南下一趟,畢竟是我的親衛營,不看看也不好,你說是吧。”
嶽子梅聽完這話先是一愣,然後起身重新跪在地上,道:
“不瞞您說,兄弟們早就呆不慣著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正好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護衛之人並不是傳言中的那個紈絝子弟,他們一定會像我一樣高興,重新有了幹勁兒。我嶽子梅不會說什麼好話,我隻說願意為小王爺效勞,跟隨小王爺南下是我們燕衛營的榮耀。”
如果說之前嶽子梅的下跪是因為與春申楚歌之間的身份差距的話,這次則是實打實的。
春申楚歌飲盡杯中酒,並沒有扶他起來,隻說:
“起來吧,我的事先不要告訴他們。還有我明天就回王府,至於為什麼我會消失,你去跟他們解釋。”
春申楚歌自嘲一笑,當自己無心收買人心時,他們卻心甘情願為自己效命起來。
大帳中,洪書文和王雄貴醉趴在桌子上鼾聲不止。
春申楚歌早已離去,隻剩下嶽子梅一人。
嶽子梅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飲而盡,也不擦嘴角的酒水,大笑道:
“好酒,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