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少年提刀從屋內走出來,狹長鋼刀滴著鮮血,一路上流淌出一朵朵極為刺眼的小紅花。
少年將帶血長刀放到桌上,抓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笑道:“殺人可真是個力氣活。”
或許是感覺到一旁有股刺眼視線,這才回過頭去,冷哼一聲道:“看啥看,要不是因為你是勞什子少主,小爺我早就一刀片子給你甩過去了。”
齊練華腦海裏沒由來便出現那屋內該是如何血流成河的淒慘場麵,握緊雙手,顫聲道:“你無緣無故殺這麼多人,難道就不會有一絲愧疚,不會寢食難安?”
“寢食難安?”少年聽聞齊練華這麼說,看向齊練華的眼神就跟看一個白癡一樣,片刻後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模樣癲狂至極,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等他笑夠了,這才對著齊練華嘲諷道:“你一個自小就生活在山頂上的家夥,懂什麼叫人間疾苦?什麼叫世態炎涼?懂什麼叫江湖恩怨?”
少年將長刀歸鞘,冷聲笑道:“既然他們領頭的那娘們都死了,他們憑什麼活著?苟且偷生?那都是屁話。”
“被仇人一句話就嚇的不敢出來拚命,這群人還算什麼爺們?既然都不把自己當作帶把的了,那就幹脆連人都不要當好了。”
“我肖樂這輩子最痛恨不仁不義之輩,管他什麼好人壞人男人女人,隻要是我看不過眼,一刀砍了就是。”
齊練華自小就是通讀萬卷,之乎者也,仁善禮義,哪裏聽過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指著肖樂鼻子怒道:“你就是個善惡不分的殺人狂!你們魔教的人都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
“大魔頭?真是幼稚的一個詞彙。”肖樂好像聽到一個天底下最為好笑的笑話,轉頭對齊練華極為嘲諷道:“你可別忘了,你是天下最大的那個魔頭的兒子,而且將來有一天你還會繼承他的位置,成為所有魔頭所有惡人的主人!”
“你!!!!”齊練華指著肖樂鼻子,氣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魔教少主身份一直都是他內心最大的禁忌,如此直白的被肖樂說出來,齊練華怎麼能不惱怒?
肖樂哈哈大笑,對於這場小勝利極為得意。
一旁的楊折之一直沒有出聲阻攔,在他眼裏可沒有什麼魔教少主,齊練華對他而言不過也就和普通人無異,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對針鋒相對的兩人笑道:“吵架能吵出什麼來?不如你們倆人打一架,誰贏了你們倆人就聽誰的不就好了?”
肖樂聽聞轉頭就沒大沒小的在自己師父肩膀上拍了一下,得意道:“師父呀,果然還是你懂我心思!”
說完就對齊練華嘲笑道:“怎麼樣?魔教少主?敢不敢打一架?”
齊練華抽出腰畔蓮花古劍,不知為何原本生滿銅鏽的三尺青鋒此刻竟然清亮如水,“來就來,要是我贏了,你就給我去給屋內死去的那些人磕頭道歉!”
肖樂也抽出長刀,咧嘴笑道:“要是我贏了,你以後看見我就得管我叫大哥,我說啥就得是啥。哪怕你日後真的接了你老爹的位子,成了魔教教主,你照樣也得聽我的!”
楊折之哈哈笑道:“乖徒兒啊,你所圖太大,按你這說法,要是今天你贏了,以後那偌大的一個魔教豈不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
“多管閑事,用你多嘴呀。”肖樂沒好氣的給了自家師父一句,楊折之立馬閉嘴,肖樂這才回過頭對齊練華挑釁道:“魔教少主?敢不敢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