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貴君自冊封儀式後,大肆在民間搜羅美憐,並唆使大臣上奏女帝,後宮君憐過少,後心便應允第二次選秀,宸貴君便將搜來的美憐千方百計的安插在選秀的隊伍當中。
“宸貴君,這是選秀的名單。”
吳星月正在更衣,吩咐陳思成道:“先去送給玉麟貴君罷,本君現在怕是礙於他之下了呢。”陳思成道:“貴君言重,不過思成已經去過未央宮了,玉麟貴君說全憑宸貴君做主。”吳星月從內室出來,一襲藍綴星月輕服,腰係淺藍鎏金緞綢,佩星月玉,戴星月簪。
宸貴君冷笑:“本君可不敢,玉麟貴君才是現在掌龍印的那個人,百事以他為先,本君豈能全權做主?怕是女帝怪罪了下來,終究是本君的不是。”
陳思成誠懇道:“貴君,此話在思成麵前說說也就罷了,切莫傳到女帝的耳朵裏,思成亦不會告訴女帝的。貴君與玉麟貴君是同一個品級,自然無大小、上下之分,貴君何須妄自菲薄呢。貴君在女帝心中的位置是他人無論如何也替代不了的,女帝是不會虧待貴君的。”
吳星月瞄了瞄陳思成,心下歎道:你莫不是想替代我?嗬,在後心身邊的那份差事,終究不是那麼好幹的……
吳星月看了看選秀的名單,是他找的那些人無疑,便試探道:“女帝與楚皇不久就要大婚,女帝仍堅持選秀麼?”陳思成回道:“是,天楚探子來報,楚皇亦在張羅著選秀。”吳星月憑這幾年來在後心身邊的經驗,心中明白了些許。看完了冊子道:“這些秀男多為平民之子,不懂規矩,入宮前著重教他們宮中規矩,不得鬆懈。”陳思成道:“貴君放心,貴君是否還要看秀男像?”吳星月撫著太陽穴:“過了晌午送來罷。”陳思成應下,退出殿外。
且說楚胤銘回到天楚之後,還真按照後心的話,一月之後再看那份大禮。那份禮說不上大禮,除了幾箱冰辰的特產之外,還有幾箱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然而最重要的,是後心親筆之信。
信中,赫連女帝與楚皇許下滄陽盟約,約定半年後閱兵征戰,相約滄陽。
仁平元年六月末,女帝攜玉麟貴君、碧君、純君、侯君、愉君、思平君六人至微城遊湖泛舟,留宸貴君坐掌後宮,馬丞相監國。
女帝執著玉麟貴君的手漫步於湖邊,隻覺月玉安的手依是冰冷,雖不如當初發病時的冰涼,但也終究不是常人的溫度。想到這,後心不禁停下摟過月玉安,深深地歎了口氣。
玉麟貴君倚在女帝的胸前,眸中盡是濃濃的甜蜜,聽到女帝歎氣緩緩推開後心,問道:“女帝為何歎氣,可是朝中出了什麼事?”說罷便想起了馬丞相後宮不得幹政的教誨,連忙道:“後宮不得幹政,君憐一時情急忘了,請女帝責罰。”
後心歎道:“你我何時竟也如此生疏了。”
月玉安聽言眼睫毛輕顫,還未及回答便聽後心道:“不是朝中的事,是朕又想到你的病,不免有些擔憂罷了。”
玉麟貴君聞言心頭一顫,一股酸意湧上鼻尖:“後心……”誰說帝王最無情,這般完美的人兒,竟能愛上他,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縱然現在讓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了。
其他君憐聽得玉麟貴君喚女帝“後心”,不免有些詫異,驚訝地看著女帝,隻見女帝毫不怪罪,微笑道:“無妨,瞧朕,竟惹得玉安落淚了。”玉安摸摸臉頰,竟濕了一片,後心輕輕為他拭去,玉安破涕為笑。
其他君憐聽得女帝喚玉麟貴君為“玉安”微微有些疑惑,但也因為“玉安”連起來便為“垣”,便隻當女帝叫得慢些,“垣”便成了“玉安”。
侯君適時道:“瞧,湖中央的荷花開得多好呀,想必摘來做成女帝喜愛的蓮花糕定是不錯的。”
後心明白侯君的心思,想來侯君處處護著玉安,便順著他道:“愛君倒是有心了,時時想著朕的喜好。”
侯君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後心道:“也好,思成,命人將船劃過來,咱們到湖中央遊湖泛舟、賞蓮花去!朕難得出來,既然出來了,諸君就陪朕玩的盡興!”說罷便笑著走上前去。
碧君馬湛明在隊中叫囂著:“那個馬垣耍了什麼狐媚手段,竟把女帝哄得團團轉!竟然公然喚女帝名諱,養子就是養子,不知尊卑規矩!”
碧君的聲音那般大,後心站在隊前麵聽的一清二楚,玉麟貴君尷尬地笑了笑,還未等說話,便見女帝穿過侯君、純君、愉君,直向碧君走去,甩手便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馬湛明跌在地上,血從嘴角流了下來。玉麟貴君連忙上前:“女帝息怒!哥哥不是有意的……”
赫連後心道:“敢在朕麵前論尊卑規矩?!玉麟貴君品級比你高,你竟敢說他使狐媚手段把朕哄得團團轉!還敢在朕的麵前公然叫囂,馬丞相便是這樣教你的尊卑規矩?!”
後心平複了一下怒氣:“來人。”陳思成連忙上前:“臣在。”女帝甩袖道:“廢去碧君馬湛明封號,打入冷宮!”陳思成慌忙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後心,馬湛明乃馬丞相小兒,馬丞相尚在監國,如此不顧情麵的就廢去碧君名號,若是馬丞相在這時有什麼動靜該如何是好?
馬湛明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向女帝爬去:“女帝,君憐知道錯了,君憐該死,女帝,君憐……君憐不能離開女帝啊……”
後心煩悶道:“思成,還不快帶他下去!”陳思成這才回過神來,上前去拉馬湛明。“滾開!”馬湛明甩開陳思成,“女帝,你就不怕我父親……造反嗎?!”
馬湛明此言一出,全場人霎時就變了臉色,隻有後心仍然淡定從容:“當初朕能扶上他做丞相,自然能將他拉下來!你以為朕像月德一樣昏庸無能麼?你若還想保住馬丞相,就應該乖乖在冷宮裏呆著,不要再生事端!”
玉麟貴君飲過忘川水,並不知月德為誰,隻是在旁撫著後心的背,讓她消氣。
馬湛明被拉了下去,連日送回宮中冷冰殿關著。宸貴君聽說此事也是微微吃驚,後心竟然為了月玉安,不惜開罪馬丞相的兒子。吳星月微微關照了馬丞相,馬丞相也是識事理的人,自小了解馬湛明的性子,隻是他在兒子中,姿色是最佳的,才將他送進宮,不想卻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還好隻是打入冷宮,還好還有第二次選秀……
侯君解圍道:“莫要讓廢君掃了咱們的雅興,女帝,我們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