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為卿狂(2)(2 / 2)

“有什麼不同呀?”秋玄靈湊過來,小聲問。

“欲擒故縱,楚楚可憐。”夜明月又笑笑,側過臉來看她,“女子擒心,當有心機,二位妹妹不懂,自然失去王爺之心。”

“那還叫愛嗎?我是真的喜歡王爺,就算王爺不喜歡我,不朝我看,我也喜歡他。王爺是大英雄,天下無人能及,就算讓我為王爺去死,我也願意。”秋玄靈擰擰眉,幽幽嘟囔。

“這些情意綿綿的話和我說無用,你得和王爺說。”夜明月冷笑,又仰頭喝下一杯。

“哦,我以為二位姐姐是和我一樣的。”秋玄靈縮了縮脖子,又變成了小烏龜,縮回她的桌邊,抓著櫻桃繼續大吃。

夜明月再度看向高台,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她如此深愛他,他卻擁著別人,讓她簡直受盡煎熬。心機,她不會;擒心,她不懂——她會的,不過是這把琵琶而已。

晨瑤唇角溢出一絲淺笑,拿了兩枚櫻桃在手裏把玩著,目光掃向坐在對麵的眾位朝官。

此時鼓樂突急,舞姬在一隻玉蓮花上舞著,裙擺如牡丹怒放,一層層地盛開,芬芳滿殿。

坐於高台上輕聲私語的禦璃驍和漁嫣被喝彩聲驚動,轉頭看向那舞姬,隻見那女子玉骨冰肌,眉目間和漁嫣居然有幾分相似,卻比漁嫣溫柔一些。

“有點兒像我,是不是?”漁嫣小聲問。

“形似神不似。”他點頭,沉吟一會兒,低聲道:“畢竟你不會跳舞。”

“又受嫌棄,我得露一手讓你瞧瞧,看你服是不服。”漁嫣聳聳肩,突然站起來,脆聲說:“念安,拿十尺江淮白布,備香墨一桶,拖把一個。”

聽到拖把一詞,禦璃驍一口酒嗆在喉間,手摁著她的腰問:“你要為朕清掃大殿?這苦心我領了,你別去。”

漁嫣摁了摁禦璃驍的手,小聲說:“你急什麼,這麼怕我給你丟臉?君贈妾江湖,妾還君如畫。”

她一手輕執酒壺,一手輕拎裙擺,在眾人各異的視線裏,慢步走下高台。

豔麗不可方物的舞姬退到一邊,因為舞動而蒙著細汗的嬌豔臉龐,微微麵向禦璃驍,媚眼掃來,分明在向他示愛,想以她的豔麗,來襯漁嫣的醜陋。

漁嫣知道大家心裏都在笑話她,這天下,隻要他一個人說她好,那就萬事安好。

念安白天就找傅總管要了白布香墨,連那裝墨的桶,都是上好的原漆木桶,由傅總管親手拎著。說是拖把,其實隻是一支大如拖把的筆。做這樣大的狼豪筆,是要幾分本事的,所以,漁嫣讓傅總管請了汰州最有功力的筆匠來做。

幾名小太監在殿上拉開白布,繃緊了,殿中隨即安靜下來。

念安又把狼豪筆捧到漁嫣麵前,看了看她的左肩,小聲說:“王妃,您的手……”

“我又不用左手寫字。”她笑笑,接了筆,慢步走到夜明月麵前,向她微微點頭,脆聲說:“明月夫人的琵琶驚絕天下,無人可及,可願與本宮一起,獻給王爺這一幅江山如畫?”

夜明月怔了一下,似有猶豫。

漁嫣又輕聲道:“明月夫人,心似明月,君當知。”

夜明月戀著禦璃驍,卻苦於那人心在漁嫣身上,見不著麵,也聽不到聲音。漁嫣這話在她的心上輕掐了一下,頓時她的怒氣又衝了上來。

可是漁嫣一直記得自己曾答應過夜明月,一定給她機會,讓她靠近她的愛人。她自己不知明日生死,為何不替他留住這性子直爽真實的夜明月呢?總要有一個純粹喜歡他的女子伴在他的身邊,她才能放心地閉眼。

夜明月是真性子,不會繞著彎猜別人的心事。見漁嫣如此主動,她冷冷一笑,抱著琵琶起身,向禦璃驍輕輕一福,又向漁嫣行了個禮,微抬下巴,高傲地說:“王妃,請命題。”

“九州似錦。”漁嫣轉過身,把雪白的狼豪沉入墨中,讓念安端著酒站於一邊。

拎筆時,狼豪滴下的墨在殿中散開一片墨香。

夜明月俏臉微微一偏,纖長五指在晶瑩的細弦上輪次一撥,琵琶輕語,如月光浮動,中指一勾一挑,弦聲轉為激昂,如風拂玉鈴,聲聲入耳。

漁嫣的狼豪落於白布之上,墨跡化開之時,那筆鋒如同靈雀,在一片皚皚雪色裏飛翔。風穿堂而入,掀得她裙角翻飛,左臂無力地垂著,右手卻竭力揮動。她薄唇輕抿,神情專注,雙瞳裏星辰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