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見她如此,於心不忍,她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人皮麵具,遞給了她:“這是我的人皮麵具,你帶著它,去救英布。”
柒嵐沒有接,對於薄姬的這個行為,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深意,薄姬看出了她的猶豫,對她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耍花招的。這也算是我彌補對你的虧欠吧。”
柒嵐接過麵具,遲疑了一下,問薄姬:“你不擔心我一去不回嗎?”
薄姬笑了:“我願意一賭。”
柒嵐輕哼了一聲,帶上了薄姬的麵具,薄姬默默地和她換了衣衫,做好這一切,柒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跟著侍衛們離開了永寧宮。
走出宮門,柒嵐找尋了一個借口,便徑直來到了英布所在的死牢。整個牢房被圍得密不透風,柒嵐施展輕功,好不容易在未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到了死牢的深處。
英布的牢房外,有四個值班的侍衛看守,柒嵐隨手一揮,那四個人便應聲倒地。柒嵐急忙現身,拿鑰匙打開了英布的牢房。
“是你,你怎麼來了?”英布急忙起身,一臉戒備。柒嵐急忙卸下了臉上的假麵具,英布怔了怔,對於這鬼使神差的換臉大法還沒消化過來。
“你是……閣主?”英布試探『性』的問了問。
柒嵐點了點頭,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套侍衛的衣服,還有一個人皮麵具遞給了英布:“快換上這些,離開宮裏,離開長安。”
“閣主,你怎麼來了?陛下沒對你怎麼樣嗎?”英布急忙問道,柒嵐顧不得解釋這麼多,隻得撿重要的對英布說道:“我沒事。你聽好了,這是閣主的命令——你一會兒出去後,到永寧宮旁邊的一座廢棄的小院子裏,接出如意,以你的武功,逃出皇宮並不難。你們離開後,一定要去找韓信他們,警告他一定不要回長安。”
柒嵐從懷裏掏出雛鈴閣的金鈴,遞給了英布:“這枚閣主金鈴你拿好,我把如意托付給你和綠央,等到他長大之後,再將金鈴交給他,讓他務必扛起這重擔。”
柒嵐仿佛交代後事一般,一樁樁一件件囑咐英布,英布聞言頓時雙膝跪地:“閣主,我們一起走吧,屬下一定會保護好閣主的安全的。”
“你怎麼不明白呢!”柒嵐急得火急火燎:“這是你和如意逃離的唯一機會,難道你要在這裏等死,讓劉季把你大卸八塊嗎?現在你的身上不僅有你自己的命,還有如意的命,韓信的命,在此刻你要和我同歸於盡的忠心就是愚蠢,你明白嗎?”
英布跪在地上,猶豫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他才重重的跪地磕頭,久久的沒有起來:“屬下……僅遵閣主命令。”
他從柒嵐手裏,接回了閣主金鈴,那枚小巧的鈴鐺,在他手裏閃閃發光。英布虔誠的將金鈴供奉在頭頂,跪地三拜,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金鈴。
換上了侍衛的服飾和人皮麵具,英布和柒嵐順利的從死牢中逃了出來。柒嵐替英布指明了永寧宮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就靠你了。”
“閣主你有何打算?”
“在回去之前,我還要去見一見蕭何。他的心結,也就隻有我能幫他開導開導了。”柒嵐歎了口氣。
英布跪地再拜:“就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屬下一定會照顧好如意和綠央,定不辱使命。”
柒嵐輕輕笑了笑,英布對柒嵐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咬了咬牙,轉身施展輕功消失在了黑夜中,冷風呼呼地吹,讓柒嵐不禁打了個寒顫。夜空中明月皎潔,星光閃爍,世事無常,唯有天道輪回亙古不變,柒嵐不禁自嘲的想了想,都說蒼天無情,看來也說的不無道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對天而言不過一瞬,那麼執著,終究還是要回歸自然。
柒嵐歎了口氣,朝蕭何的府邸走去。
蕭何的府邸冷冷清清,門口沒有守衛,大門緊閉。柒嵐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柒嵐輕輕一推,大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柒嵐走了進去,沒有伺候的侍衛和婢女,院子裏麵落葉紛紛,一看便知很久都沒有人打掃過了。柒嵐順著走廊朝內府走去,一路上盡是蕭條之景。
路過花園,柒嵐瞥見幾個小婢女瑟瑟發抖的躲在一邊,柒嵐皺了皺眉,走了過去:“你們在這裏幹什麼?蕭何大人呢?”
其中一個小宮女怯生生的指了指院子,柒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蕭何披頭散發站在院子裏,拿著酒壺踉踉蹌蹌的邊走邊喝,一會哭一會笑,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還沾有酒漬,柒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哪裏還是那個不染一塵的翩翩公子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