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蛇花,南疆月重宮提及過至陰至邪的東西,傳言它會吞噬世間一切,而且根本不會死亡,它會蔓延,會反複生長,甚至滋長。
它的陰邪勝過了南疆的厲鬼和魅。
因為魅和厲鬼本身沒有意識,若沒有主人的命令,它們一般不會去主動吞噬人。
但是蔓蛇花不一樣,它會吞噬一切,甚至會吞噬主人。
因為太過強大和恐怖,它被施以詛咒,早在幾千年前它就滅絕與世。
“藍禾臨死前給我的。”
“殿下。夫人過來了。”
外麵傳來了冷的聲音,蓮絳深吸一口氣,一把將風盡丟在地上,“你馬上給本宮滾回南疆。”
言罷,伸手點住自己的血脈,將所有的銀針都拔了出來,轉身走了出去。
風盡爬起來,看著被燒成灰燼的蔓蛇花,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
他記得,蓮絳的血因為是半魔,養出來的血那蔓蛇花雖然生長,但是根本不是剛剛那種速度,而且很快它自己就死去。
可剛剛,它連蓮絳的碧火都不怕。
“蓮絳……”
風盡突然想起什麼,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門口,卻看到十五抱著一件披風出來。
恰此時,十五的目光落了過來,風盡一把合上門,周圍一片黑暗。
“風盡怎麼了?”
十五將披風套在蓮絳身上,“你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蓮絳拉住十五的手,因為用劍,她手心起了小繭,不似其他女子那樣細柔,可摸上去卻格外的真實,讓他覺得莫名安心。
“不知道他用什麼東西和藍禾做了交易,藍禾給了他蔓蛇花的種子。”
“蔓蛇花?是不是那種會動的藤蔓?”
“你見過?”蓮絳擔憂地看著十五。
“見過一次。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比較陰邪的東西。”牽著她的手,直徑往回走,他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你先回去休息,我好多天沒有看到小魚兒了,如今三娘去世,他跟著安藍,不知道習不習慣。”十五將他披風上帶子係好,“剛好我做了人皮麵具,要給安藍。”
“好。”蓮絳點點頭,目送著十五離開,轉身看了看風盡的住所,良久,朝風居院走去。
來到安藍的院子時,小魚兒已經睡著了,身上穿著的正是三娘親手給他做的禮衣,小東西並不知道三娘去世了,隻是念叨好多天沒有看到三娘。
十五坐在床邊,將一張人皮遞給了安藍。
安藍看得到那人皮嚇得眼珠兒幾乎掉下來,她那日隨口提起,沒想到十五真的費心思去做了,而且還是這般的惟妙惟肖。
“這簡直和冷一模一樣的臉嘛!”
“安藍。”十五拉住安藍的手,“你有沒有發現最近蓮絳有些怪異?”
“他?”安藍皺了皺眉頭,“最近我壓根就沒有看著他,他成日和你膩在一起。”
“最近風盡在躲我,你幫我攔住冷護衛。”
“這個沒問題,但是你別亂跑,顏哥哥到時候又要生氣。”
“嗯。”十五點點頭,安藍走到門口,抬起下顎,“冷護衛。”
暗處的冷走了出來,“郡主有什麼吩咐。”十五從窗戶跳了出去,走到風盡院子時,腳尖一踢,一顆石子精準的飛入風鈴之中,將其卡住。
哪怕是有人走過,風盡在裏麵也聽不到聲音。十五一把推開了門,便聽到風盡冷嘲的聲音傳來,“剛剛血液都沒有全部逼進心髒,此時又痛了吧!”
將門合上,屋子裏僅一根蠟燭,幾尺之外,仍舊一片漆黑。
十五站在暗處,腹語道:“要怎樣才能不痛?”
“除非你遠離十五三尺,對她莫動情欲之心。或者,你死,不然,隻要近身,就會疼。如今血液已經難以自動流入心髒,持續下去,你心髒遲早衰竭而亡。”風盡舉起燭火,去靠牆的櫃子上拿銀針,“你的血……”
他剛轉身,就隻感到一個黑影一掠而過,那門旋即轟然關上,手裏的蠟燭跟著熄滅。
十五站在水榭台上,看著一池映著燈火的春水,許久,才上樓。
屋子裏隻有一盞蓋著紅紗的琉璃燈,光線溫柔而嫵媚。
十五悄然推門而入,看到他已經換了中衣睡在了床榻上,繡著鴛鴦的被子掛在床邊,有一半已經落在了紅色波斯地攤上,先來講究的他,此時卻渾然不知道。
十五剛走過去,他就睜開了眼睛,碧色的雙眸中有一層朦朧的水霧,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十五,今天突然覺得有些乏,怕是不能伺候你。”
他聲線向來華麗中帶著一抹慵懶,伺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偏偏多了一股曖昧。
“你先睡。”十五走過去,拾起地上的被子替他蓋上,身體卻盡力拉開距離,手隻是眷戀地撫摸他青絲,“小魚兒頑皮又將衣服給撕破了,我替他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