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落在他漂亮的唇上,舌尖滑過那美人裂,然後一路輕吻過臉頰,最後落在他耳邊,“風盡,該起來了。”
這一瞬,他渾身僵直,猛地坐起來,眼底帶著不可遏製的憤怒盯著她,“你再喊一聲我的名字?”那眼底,湧起的絕望悲痛,是那樣熟悉。仿似多年前的自己!多年前的自己,就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秋夜一澈。最後,相見時,前塵往事如煙飄散,而她已波瀾不驚。
蓮絳,心,痛了,就會死。心死無情,藍禾再陰毒的詛咒都威脅不到你。
她捧著他的臉,目光溫柔地描摹他的眉眼,黑色的眼瞳裏,流淌著深情的光芒。她垂眸,再度湊到他唇邊,“風盡。”
“我是風盡……”他蒼涼地苦笑一聲,整個人都因為這個名字而跌入深淵。
風盡……風盡?她竟然當他是風盡?
哈哈哈……應該的,她的確應該視他為風盡!
替她煮麵的是風盡,陪她喝酒的是風盡,陪她梅林落雪的是風盡,一起包餃子的是風盡,在杏林裏與她親吻的是風盡!
而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喊的都是風盡。她沒錯!
十五竭力抑製嘴裏的苦澀,“怎麼了?”
“你喜歡我嗎?”他緊緊盯著她,一字一頓地問。
十五眉目含笑,臉上露出少有的溫柔和嫵媚,“難道說風大人就不喜歡我了?”
“喜歡!”
他如實地回答,卻覺得自身跌入冰窖。
“我也是。”
許久,十五迎上他審視而冷厲的目光,從容冷靜回答。
我也是。
“好……”
他扶著旁邊的小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艱難地朝門口走去。
十五頓覺胸口裂開,卻強忍著沒有再去看他。
身子突然一輕,他竟然折身回來,將她丟到床上。十五被摔得措手不及,抬頭見他麵色如霜地俯瞰著自己,鳳目裏泛起幾縷恨意,“我想知道,你到底多喜歡我。”
她當然懂他話裏的意思。十五直起身子,伸手主動解開他的衣衫,手心一落滑過最後落在那枚朱砂上。傳言朱砂是上世心愛之人所留下的心頭血。
蓮絳,你這裏朱砂,是誰的心頭血?
她閉上眼睛,輕輕地吻了下去。
帷幔晃動,她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的取悅他,而他早就情欲焚身,可一雙深邃的眼眸卻依舊冷厲無波,隻是深深地盯著她。那眼神,似要將她看穿,似要看到她靈魂深處。
她渾身顫抖,難以承受地閉上眼睛。
“看著我。”他冷聲命令,深度進入。
她隻得睜開眼睛,迎上他目光,接受他的審視。而他每一次深入,都帶來難以承受的疼痛,而且彙聚於胸口,讓她險些暈過去。可他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沒有一絲溫柔,隻有無法滿足的需求,似乎隻有兩人結合得難以挪動,他才能真正靠近她。
“喊我的名字。”他抵著她,霸道地命令。
身體早就被彙聚的痛切成碎片,她艱難呼吸,抬手放在他胸前那粒朱砂上,道:“風盡。”
“唔!”難以承受的瘋狂肆意而來,十五渾身一顫,無力地倒下。
睜開眼時,人已經離開了,空氣裏卻依舊有濃烈的奢靡氣味……十五閉上眼睛,將自己全身都蜷縮起來。
她這一生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他,偏偏命運要逼著她這麼做。這種謊言何嚐不是雙刃劍,傷人,更傷己。
許久,她才有力氣起身,走到銅鏡前,發現肩上、脖子上全是紅色痕跡,每一處都觸目驚心,像是烙鐵留下的痕跡。十五慢慢穿上衣服,又找來一條紫色貂領才將那些痕跡遮住。
此後兩日,他都再也沒有出現,似乎又真的消失了。
流水送來消息說,三日之後的合歡宴,碧蘿將會出席,怕是來者不善。
十五來到那家酒樓,一回身,明明繁華的長安街卻空無一人。
以往出宮,他總是跟隨其後,她自是知道,卻從未拆穿他。
這是一個兩人都守著的秘密。而這次他真的沒有跟來。
剛進去,店小二一下認出了十五,又看她獨身一人偏偏又冷著張臉,當即嚇白了臉,卻也隻得硬著頭皮上去問:“夫人,您夫君呢?”
“我夫君?”十五茫然望著店小二。
“就是那天穿白衣服,然後還送碗讓您砸的那個。”
“他說他是我夫君?”
聲音微微顫抖,十五緊張地盯著小二。
店小二被她看得莫名其奧妙,“他是這麼說的。難道不是?”
夫君……夫君……
十五在腦子裏反反複複念叨這個詞,踉蹌著退了出去。
店小二見她走了,如送走瘟神般大大鬆了一口氣。
十五回到了寢宮,她搬入宮中就住景德宮,燕城亦知道她背景因此除去幾個日常起居的宮女,整個景德宮幾乎無人。
而立在院中那人,身穿白色流紋白衣,一雙桃花眼泛著詭異的光芒。
“蓮絳呢?”十五走近冷聲詢問。
“剛吐了幾口血。”風盡輕描淡寫地回答。
“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