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正在大堵車,路上排成長龍的汽車很多都是漠海市牌照。我想了想就釋然了:今年的降水量比往年大,雨季也特別長,肯定是市裏能劃船了,這些人才往四周地勢比較高的縣城搬。
人有三急,我抬頭看到對麵是一家全球連鎖的洋快餐廳,在我眼裏那就是公共廁所的標誌,就走了進去。這裏的女廁所是常年要排隊的,我老老實實站在隊尾。
這時廁所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的身影:阿妍!
她掃了我一眼,很快低下頭,大步走到洗手台前補妝。我正感到奇怪,就有兩個黑西服男人從身邊走過:“六小姐,該回去了。”
“急什麼,出個門還被狗跟著,真不爽!”她說完堵氣似地把手裏的小鏡子反過來拍在洗手台上。
等他們出門後我過去拿起來一看,鏡麵上用口紅寫著三個英文字母:SOS。
我跑出大門,他們已經坐上了汽車,但路麵堵塞得很嚴重,車子還在慢慢挪。我正在衡量現在過去救她的成功可能性有多大,就見她按下車窗,微不可見地衝我搖了搖頭。我掉頭騎上那輛破自行車,悄悄尾隨,但不久之後車子就上了高架,我沒有辦法再跟下去,隻好看著那輛車噴出的尾氣發呆。
我在心焦中等來了外叔公的幹女兒,一看又是個熟人:莉娜!
我當場就要暴走,是外叔公當年給舅舅設的套吧?耍得我們團團轉,為仙人跳的事我們****多少心!
事情都過去5年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學生,莉娜認不出我也很正常,聽我把事情一說,她咯咯嬌笑:“哪能啊,我也是通過那件事才認識的幹爹,他很欣賞我,就幫我擺平了暗中操控我的勢力,認了做幹女兒。”
我給這番話弄得沒了脾氣,但讓我跟這個女人相交莫逆是不可能的,心眼太多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算計了。
我上了她開來的舊麵包車,想起一個人來:“對了,上遠縣某某醫院的院長,叫什麼景的,那也是我外叔公罩著的人,你可別打他主意!”
“他啊,人家現在都不理我,我在他麵前早沒吸引力了。”莉娜的神情有點小失望,邊開車邊說:“再說我早就不幹那一行了,現在隻為幹爹辦事。”
“外叔公現在混得有點慘,你還能一心一意?”
她自負一笑:“我從小就沿街討飯,別的不敢說,看人的眼力是練出來了。什麼人能幹大事,什麼人爛泥扶不上牆,我一接觸就能知道。幹爹是個梟雄,我相信他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莉娜這種自負倒是跟外叔公有一拚,怪不得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阮家最近有什麼動靜?你知道嗎?”
“聽說他們家的小六要結婚了,這倒是個新聞。前麵的姐姐還沒出嫁,反而是讓最小的女兒搶了先。”
“新郎是誰?”
“燕京來的,叫施佘福。”
我的腦海裏開始電閃雷鳴,被這個消息炸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去哪?這路不對!”
“先給你們辦個身份證,沒有證件寸步難行。”莉娜在一麵寫著‘**’兩個大字的牆邊停下來,撥打了那個號碼。
一個小時後我們又出現在跳蚤市場,大肆購買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旅行箱、墨鏡等。
“外叔公上山的行頭就是你給準備的吧?”我對她的心細如發由衷欽佩。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那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