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準備和意圖,於離皆與蒲鮮萬奴私下吩咐了,未曾告訴完顏洪烈。並非不信任,隻是他這六哥太容易被人聽牆角,無論挑老婆還是挑下屬的眼光都太差。出師未捷,仇恨值已拉滿,豬隊友一籮筐。即便他再怎麼思想成熟、戰法犀利,也奈不住是個幸運E,杯具。
如今大金國泰民安,一片祥和。若貿然對漠北發兵,無論在道義還是民心上,都是站不住腳的,更何況是自家六哥挑撥離間在先。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前,隻能是“蒙古欺我、辱我、輕我、踐我、笑我、罵我,如何處之;我且忍他、讓他、由他、避他、縱他,悄悄弄死他”。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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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真兼並克烈部後,占據了漠北草原中部的大片土地,士氣高漲。軍師木合黎建議,如今既與金國撕破了臉,便也不需再顧忌,可以進而兼並了太陽汗的乃蠻部,統一漠北,自立為王。
鐵木真仍有顧忌,畢竟撕破臉的是趙王,並非金國皇帝。那金國新帝登基後,對蒙古各部一直十分友善,過去囂張跋扈的金國官員,如今態度也和善客氣了許多。雖說每年依舊需要進貢,但金國也相應地給了許多賞賜,仔細算來,時常比他們進貢的數量還要多。
自古帝王皆有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的需求,不願落得後人口實。
木合黎沒能再度進諫,他次日便染了重病,陷入昏迷,奄奄一息,藥石無醫。七日後,木合黎逝世。鐵木真悲痛欲絕,卻終於有了牌坊,便下令軍隊整頓拔營,攻打乃蠻部,以完成軍師遺願。
太陽汗集結了草原其餘殘留部落,駐紮於杭愛山。鐵木真以哲別、忽必來二將為先鋒,逆克魯倫河西上,因軍隊長途跋涉,便設疑兵,令士兵每人點火五處,草原上火光滿布,如漫天星海。鐵木真欲以此令敵軍認為蒙古軍隊人數眾多,采取誘敵深入等拖延計策,以獲得修養時機。
意外的是,一向自大愚昧的太陽汗並未中計,幾乎在見到火光後,便立即率五萬軍隊向蒙古軍進攻。鐵木真心中起疑,但見手下軍士即便疲憊,也勝過以逸待勞的乃蠻部百倍,也並未多想。忽必來、哲別、者勒蔑、速不台四員猛將已迅速打垮乃蠻部隊,將其逼至納忽昆山穀中。
山穀狹長,後即懸崖。此時天色漆黑,山穀間忽然響起一聲“忽必來已死”。其聲以內力擴散,又有山穀回音增強,令十數萬大軍腦間嗡嗡作響。鐵木真心中一突,果然再次聽見者勒蔑、速不台、哲別三員大將已死的消息,蒙古將士頓時軍心動搖,被振作了精神反擊的乃蠻軍擊退至山前大營。
太陽汗之子古出魯手提三隻頭顱,出現在軍營高處,大喊一聲:“你們看,這是什麼!”蒙古將士一看,果然是忽必來、者勒蔑、速不台三位將軍,一時萌生退意,雙方戰力堪堪持平。
鐵木真見對方傷亡遠高於己方,心知對方定有高人相助,便遣使約定休戰,退後三十裏紮營。
太陽汗巴不得一聲,便不顧古出魯等人的勸諫,立刻答應下來。乃蠻將士從未見過如蒙古軍般驍勇善戰的隊伍,若不是那四聲敵將已死的高呼,早已當場投降,更是欣喜此刻能停戰。
四傑去一、四狗去三,哲別生死未卜,軍心大為動搖……鐵木真麵色鐵青,卻對高人身份百思不得其解:“此人必不是乃蠻部中人,否則不會放任太陽汗給我們喘息之機,自取滅亡。”
鐵木真的二弟合撒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說道:“當時有不少軍士看見……鬼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