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整個山莊靜寂無聲,仿佛陷入睡眠一般。偶爾風聲響起,更似女人哭泣,時斷時續。
一個黑影在空中急速閃過,快得讓人幾乎以為那是一陣輕煙。或者是偶爾搖曳的樹枝幻影。
那末黑影在黑夜山莊上空中飛奔起伏,不多久就落在山莊後麵一座隱秘的石門前麵。他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打量完四周確認空無一人之後,伸手在石門上方摸索一陣,按下某個機關,石門竟然緩緩打開,漏出一個僅容三人左右的通道。
他彎腰探身進入通道。露在黑色麵巾外麵的雙眼微眯待適應通道之中的光線之後,迅速地往裏麵前行,通道遠處黑暗無比,似乎沒有盡頭,然而走至幾百米處,通道豁然開朗,竟有十米多高,內裏建有十好幾座石牢,石壁昏黃暗淡,似乎頗有年歲。
偶爾透過窄小的窗戶,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聲和憤怒的詛咒聲,加上周圍若有似無的惡臭揭示了此處的陰暗和恐怖。
他努力搜索前一次來到這裏時的路線,下意識的往左邊一條通道拐去,走到盡頭,果然看見了自己這次的目標,他俯身抽出靴間的匕首剛想切開牢房的鐵鎖,遠處若有似無的腳步聲卻已傳來。他側身快速地將自己隱於牆角的陰影處。
“媽的,最近老子好幾天沒有睡個囫圇覺了,也不知道上頭搞什麼玩藝,不讓人輕省。”
一個守衛高舉起手上的火把,探察著周圍關押的重犯,嘴裏不輕不重的咒罵著。
另外一個似乎略顯瘦小,嘴裏吃著什麼東西,語音不清,“好像說有內奸混入了山莊,總之小心為上了。”
“有啥好小心的,現在咱山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門,那個混蛋不長眼睛敢惹咱們。”
“所以你永遠當不了主子啊,正是因為咱們現在勢力越來越大,江湖上眼紅的人才越多,所謂樹大招風,要是一不注意遭了暗算,那才叫陰溝裏翻船呢!”
“哼。”男人似乎不屑,也沒有多說,兩個人見一切正常,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邁步離開。
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黑衣人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走到牢房前握緊鐵鎖,手中匕首輕輕一揮,鐵鏈即斷。
他悄然推開牢門,邁步走向被鐵鏈懸掛在牆壁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男人。
微微的水聲,似乎驚醒了昏迷的男人,然而男人隻是動了動腦袋並沒有任何反應。
黑衣人在男人身前站定,輕聲喊道,“南宮流雲?”
髒汙的頭發之下,男人睜開腫脹的眼睛,慢慢的抬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麵前模糊的身影,一瞬間以為又是那個男人來折磨自己,半晌之後他才看清楚來人蒙麵似乎並不是山莊的人。
“誰?”幹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問著眼前的人,來救他的嗎?誰會來救他?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被囚禁在這裏啊!
黑衣人揮動匕首斬斷束縛南宮流雲的鐵鏈,轉身抱住因為失去支撐軟到下滑的男人,他將南宮流雲的左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右手輕輕的拖住他的背部,扶他走出臭味熏天的牢房。
走到門口,南宮流雲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左手拉下麵巾,南宮流雲驚訝的瞪大腫脹的眼睛,“是你?”
水千瀾點點頭,“是我,具體情況等咱們出去再說。”現在不適合聊天,她扶起南宮流雲,兩個人腳步一輕一重步向出口。
渾身疼痛不已,南宮流雲也不再說話,盡量的跟隨者水千瀾的腳步。
這次不像她進來的時候悄然無聲,沉重的腳步聲,吵醒了因為傷口疼痛而睡不著的其他犯人,他們趴在門口,朝著離開的他們呼喊,“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水千瀾眉頭輕皺,隻能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然而這些聲音還是被人聽見,隻見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喝斥,“什麼人?”
水千瀾心一急也管不得南宮流雲身上的傷口,抓起他就往出口跑去,後麵腳步聲急速追來,隱約聽見有人問喊道,“不好了,有人劫獄啊!”
還差十幾步就到門口,水千瀾,順手掏出幾枚銀針,射向身後越來越近的守衛。幾人應聲而倒,趁此機會,兩人一氣跑出石門之外。然而不曾想到外麵換班回來的人正好走到附近,他們一看見有人從石牢內跑出來,不約而同抽出兵器圍堵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