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芳蹤,恨海愁天玉蘭摧。
莫歎香無依,何懼相思成灰。
玉粉摶成堅冰誌,
煙鎖紅樓風為媒。
胡雪兒輕輕和起來:
寒銷,香猶在。
願化三千弱水洗盡離悲。
瞬間凝眸,
注定萬劫無悔。
碾玉成衣護嬌蕊···
半癡半醉半遐思的胡雪兒,芳顏一開,愁眉綻喜。一雙美瞳春意闌珊。心道,故人來矣!挨千刀兒的三寶郎,想煞奴家了。
她忙啟朱唇,連迭聲地嬌喚。
“蓮心童,心童--”
“雪姨,什麼事,這麼急?”
“快去,速到湖東岸接個人來。”
“誰呀?”
“心童,心童。不是昨夜都告訴你啦嗎?”
“奧。三寶郎叔叔?”
湖東。
三寶郎正席地而坐,眼觀鼻,鼻觀心,意守丹田,五心朝天,真氣綿延不絕,運行周天。以意導氣,默認七弦,韻律相成,把它三年來壓抑心底的愛戀和相思,用師門秘法“心彈七弦”,演繹當年聽雪台上,與胡雪兒共同奏響的心聲。
碧水有意,波瀾生情。時急時緩傳遞著三寶郎與胡雪兒的深情共鳴。
對愛情的向往,對伊人的牽掛,他的心驟然急躁,突感琴弦無應,音律失調,真氣一散,琴聲戛然而止···
三寶郎抬頭遠望,從湖水中央,碧波遠處,悠悠搖來一葉綠色小舟。
他眺首,是雪兒嗎?
綠色小舟漸近,三寶郎一陣失望,哪裏有雪兒的影子?
來得是一個不大的娃兒,頭頂一張荷葉,看不清模樣,立在一塊通體碧綠的大荷葉上。
三寶郎笑了,誰家的孩子?這麼能幹可愛。駕著荷葉舟,遊走在碧波之上,不匆不忙,神閑誌逸。
小舟近了,他竟然發現,舟上無櫓無篙,卻飄行自如。不禁大吃一驚!
詫異間,荷葉舟上的孩子說話了。
“喂--岸上的叔叔--可是三寶郎--”
“正是在下,請問你是誰?”
說這話,小舟靠岸,蓮心童扔下頭上的荷葉片兒,一個箭步躍上岸來。
“叔叔,我是蓮心童。”
蓮心童上身穿件紅衫,下著綠色小褲,心裏一陣莫名其妙的欣喜和親近。正想開口詢問他的家庭住址,父母名諱。
不料,蓮心童快語如珠。
“叔叔,沒什麼事了吧?那上船吧。”
說罷,不由分說,又一個箭步,跳上荷葉舟,回頭吩咐。
“叔叔,慢著點兒。”
小小蓮心童依然立在船頭,三寶郎在舟中坐定。
“蓮心童,你可真能幹。”
“能幹嗎?雪姨說,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你有多大啊。”
“我?三歲了。”
三寶郎一聽,大笑起來:三歲,很大了嗎。
“蓮心童,那我喊你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蓮心童不高興,小嘴巴一撇。
“叔叔。人家是女娃兒!”
三寶郎又笑了,愈發覺得可愛。
“對不起,小妹妹。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家住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