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如同流水一樣,在街道上緩緩流淌。
“明叔,你這世上真的有鬼嗎?為什麼我從來沒遇見過。”何家勁從沉思中醒來,忽然問道。
卡羅拉花冠猛地刹住,車身劇烈地搖晃著,車輪與柏油路麵劇烈摩擦,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像被困的野獸那樣的尖叫。
“呸。”明叔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雙手合什,嘴裏不停地念著:“百無禁忌,大吉大利,觀音菩薩在上,這子瞎的。”
“阿勁,有些話不能亂的,不然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明叔教訓道。
“碰碰碰”車窗忽然被敲響,明叔搖下車窗,車外站著一名氣勢洶洶的彪形大漢,明叔立刻明白原委,拿出警員證:“警察,不好意思,剛遇到點急事。”
“有沒有搞錯啊,阿Sir,很容易出車禍的,下次注意點呐。”彪形大漢收了凶惡的表情,抱怨道。
“抱歉抱歉,下次會注意的。”明叔笑著認錯。
“知道就好。”彪形大漢滿意的返身往回走。
“死子,差點惹出麻煩來。”明叔重新發動花冠,朝前駛去,何家勁聳了聳肩:“明叔啊,剛才是你自己反應過度,怎麼能怪我。”
“要不是你亂話,我能這樣嘛,嘿,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高地厚,哎,有些事情真是不能亂的。”
“現代文明社會,有什麼不能的,你當警員幾十年了,遇到過亂七八糟的事情嗎?反正我是沒有遇到過。”
“我是沒有遇到,不過有其他人遇到過啊,隻是你沒聽而已。你看黃大仙廟,為什麼年年香火那麼旺,那麼多富豪政要都去那裏上香,不是沒有道理的,你比他們都厲害?”
“切,懶得理你,那是他們為富不仁,心虛而已。”
“……”
“……”
十分鍾後,兩人來到油麻地醫院。
西側的一處空地已經拉好封鎖線,幾名軍裝警員在維護秩序,鑒證組的同事正在處理現場。
麥Sir在旁邊陪著一名四十多歲的阿姨話,旁邊一名警員正記錄著什麼。
“我在病房陪了阿欣一夜,早上八點多的時候,我回到家煲湯,準備給她醒的時候喝……”阿姨哭了起來,“我可憐的欣兒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明叔心裏不好受,不願在這裏呆著,拉著何家勁進了醫院。
八樓特護病房內,林耀祖紅著眼睛站在窗口往下張望,林月婉坐在床邊,拉著妹妹的手,一臉愁容。
何家勁和明叔上到八樓的時候,幾名警員正站在病房門口,其中一名手上包著紗布的警員見到他們過來,立刻走上前來。
“我是警員張耀祥,警號P,和警員胡彬彬一起,負責唐欣欣的看守工作。”那警員道。
“你的傷要不要緊?”明叔關切的問道。
“已經抱紮好了,吃了止疼藥,沒多大問題。”張耀祥回答道,“不過胡彬彬傷的很重,還在IU,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唐欣欣是怎麼出問題的,你能仔細一下嗎?”明叔問。
“是這樣的,昨晚上到今八點是另外兩名警員負責看守,我和胡彬彬接班後,唐欣欣一直昏迷著,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大概九點鍾的時候,有護士過來換藥水,發現她眼皮在動,應該是快要醒了,她提醒了我們一聲,就去找醫生。我和胡彬彬進病房查看,如果她真的醒了,我們就要通知警署,派人來錄口供。她眼皮動了一會,然後睜開了眼睛,胡彬彬叫她的名字,看她意識是否清醒。可是她忽然拔掉手上的針頭,要衝出病房,胡彬彬離的最近,想把她攔住,卻被她一口咬到喉嚨,當時就倒下了。我看她咬住胡彬彬,上去想把她拉開,沒想到被她抓了一把,一下就被她抓下一塊肉來,我一急就拔槍對著她,還沒等我開槍,她就撞破窗戶,從窗戶跳了出去。”
旁邊又走過來一名警員,將醫院拍下的張耀祥傷口的照片拿給明叔看,照片上張耀祥臂上有幾道深深的抓痕,手臂中間多出一個兩個硬幣大的坑,傷口鮮血淋漓,很明顯少了一大塊肉,差一點就能看到骨頭。
“這是她用手抓的?”何家勁不可思議道。
“沒錯。”張耀祥苦澀地點點頭,又指著製服上的大片血跡道:“當時流了很多血,衣服上這些大部分是我的,還有一些是胡彬彬的。”
想到凶案現場那些被掀開的皮肉,何家勁打了個冷顫,和明叔對視一眼,兩人明顯想到一塊去了。
明叔拍了拍張耀祥的肩膀:“辛苦你了,回去好好養傷吧。”張耀祥點了點頭,便和那名拿照片的警員朝電梯走去。
“明叔,你那些受害人會不會……”何家勁言下之意,那些受害人是被唐欣欣用手開膛的。
畢竟普通人是無法用手就抓下那麼大一塊肉來的,傳中的鷹爪功也不過如此,如果唐欣欣真的練過鷹爪功,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她。
徒手抓下張耀祥一大塊肉,徒手將人開膛破肚,也十分有可能——鑒證組同事並沒有在凶案現場發現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