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微涼宜人,山林裏鳥在清脆的歌唱,晶瑩的露珠熠熠發光。
被秋雨洗滌過的秋山溪流,格外晶瑩剔透。
就像人的心靈,有時壓抑久了,哭一次會把心裏的傷痛釋放出來,然後就會忘卻所有的悲傷,整個人都變得明媚。
溪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空氣絲絲清冷。
調皮的陽光忽然爬上了馬車,從車窗車門錦簾的間隙悄悄地溜進去,輕輕地撫摸著兩個裝睡人的臉。
暖暖地,癢癢地。
暖暖的是陽光的撫摸,癢癢的是發梢在作怪。
“起來啦,起來啦。”他用極細的聲音輕輕地在她耳邊呼喚,仿佛既怕驚醒她而又不得不叫醒她似的。
頑皮的青絲卻好像沒有聽到,不知是在後悔昨夜的舉動,還是在惋惜即將逝去相依的時光,抑或是在期盼某種隻在幻想中存在的甜蜜。
總之她的心思很複雜,不想立刻就做出選擇。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把你就地正法啦。”絲絲熱氣從耳垂飄蕩到耳郭,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耳根子都紅透,半個身子都酥軟下來,她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
昨晚那般大膽的舉動,已是她能接受的極限,她不敢再勾起他的心火。
猶如被火燒一般,立刻從他身上躥起來,“下流”,丟下一句話,就逃也是的跑出馬車。
李夢龍摸摸鼻子,早上正常反應而已,哪裏下流了。
太陽慢慢升起來,絲絲暖流飄飄灑灑,隨輕風舞動,落到哪裏,哪裏就會有溫暖。
卷起車門車窗的簾幕,清新空氣迎麵而來。
李夢龍深深的吸上一口,頓覺一股清涼流遍全身,每個細胞都被喚醒,經脈皆暢,傷勢仿佛都輕了幾分。
到溪邊洗漱過後,整個人更是清爽了幾分,他在周圍打量著,想要找到她的蹤跡,來也是奇怪,她一下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她不辭而別了?
但她的包袱拂塵都還在,應該不會,李夢龍緩緩搖頭。
重回車裏,拿下掛在車內的包袱,解開包袱,裏麵除了兩套衣服外,隻有兩尊怪模怪樣的銅像。
一尊銅像是蓮花夜叉造像,五名麵目猙獰的夜叉身體做出不同姿勢,踩在一朵巨大的蓮花上,猶如梅花般排列。
另一尊銅像是明王明妃造像,明王雙頭四臂四足,分正反兩麵,一麵神情寧靜安詳,一麵猙獰暴戾,每一麵都摟著個如蓮坐的明妃,一明妃神情歡愉,一明妃神情恐懼。
這兩尊銅像是他養傷時,在凶徒床底發現的,兩尊破銅像,要是其他人看都不會多看兩眼。
但誰讓他是破爛王呢,別人不要的東西,他通常都會樂滋滋的拿來收藏。
剛將雕像擺好,李莫愁右手提著個包袱,左手提著個食盒,忽然回到了馬車前,見到他又再看那兩個銅像,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剛你下流,你又自甘墮落,看這傷風敗俗的物事,我給你扔了去。”
“你去哪啦?”李夢龍並不接話,反而發問道,然後伸手要接過她手裏的包袱和食盒,李莫愁順勢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