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宴會的確非常豪華,到了門口,我就開始後悔,如果不是為了那一點好奇心,想知道煥綸今天的“朋友”是誰,我也不會硬著頭皮來的。
“生生,停住幹什麼,快進去啊!”從家裏把我一路拉來的煥緋異常興奮,“早就想把你請來了,可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借口。”真是坦率的很。
“我一直說我有個朋友是藝術家,可是他們都不信呢,”他有些哀怨,“你的畫他們都很喜歡,卻不相信我楚煥緋是你的朋友!”
看他孩子一樣賭氣的好勝心,我不免覺得好笑:“陰謀暴露了吧……”
他嗬嗬笑了兩聲:“這麼多年的朋友,不要這麼計較嘛!”
剛想說什麼,拐角處出現的人卻拉走了我的目光。是不用計較這些事情,真正該計較的難道不是那個男人嗎——楚煥綸,優雅地挽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小姐出現,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向我這裏時,微微的驚愕之後,是不留一絲痕跡的無動於衷,他的反應讓我有了一種錯覺,仿佛我和他根本就不認識,或者不是仿佛吧,我原本就與他素不相識。
煥緋和身邊的叔伯打著招呼,一時間無暇顧及到我,我冷笑著看著那對一處場就掀起眾人注目的金童玉女,將手邊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卻忘了自己根本就不勝酒力。
煥綸始終沒有走到我身邊,其實,哪怕他裝作我隻是一個僅有著一麵之緣的朋友和我打個招呼,我也會覺得比現在明擺著成為一個透明人要好得多。
他始終不想讓我和他的關係暴露出來的,怪不得會說出“不想別人誤會”這樣的話,他的願望,還是想要一個女人——一個身份顯赫的女人來作為伴侶的吧。
酒精開始發揮作用,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和忙碌的煥緋交代了一句,我一個人踱到院子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毫無形象地坐在了水池邊上。
用噴水池裏的水稍稍沾濕了額頭,才感覺清醒一些。
“真是的,我到底來做什麼!”暗罵了自己一句,想趁早回家算了,一雙在夜色中有些發亮的鞋子在我眼前停下。
抬頭,是個穿著講究的男人,身上的西服一看就知道是價格不菲的高檔貨。
“齊夢生?晚宴不合心意麼?”他含笑看著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請問你是……”就算我再不清醒,我也敢拿腦袋擔保我根本就不認識這種典型上流社會的人物。
“楚煥維。”
原來是今天的主角。
我站起身來,笑了笑,“原來是楚先生,失禮了。”
“你是大哥的朋友,他卻不好好招呼你,是我們失禮了才對。”他走近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看到他和張氏集團的千金走到一起,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一驚,警惕地打量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表明他對我們的關係很清楚,作為爭奪家業的競爭對手,煥綸是不可能把他自己不想暴露的一麵告訴他的,那麼,難道他時刻地注意著煥綸?或者,是派什麼人把煥綸的生活打探地格外清楚了吧,是為了把煥綸打敗而耍的手段嗎?
“哈哈,不用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他笑起來,“就算是為了家業,我也不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不過……”他頓了頓,“楚煥綸就說不準了,別說我不提醒你,對他還是防備一些,否則以後他背叛了你的時候,可不要為自己曾經為了他所作的一切而後悔啊。”
“你胡說什麼!”我憤怒了,第一次見麵就說這樣的話,他也太過分了。
“是不是胡說現在下結論還太早,我們可以慢慢再看。”他優雅地喝了一口紅酒,“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樣一個人,為了心愛的人不僅放棄了學業,還到處賣畫籌錢供愛人出國念書,為了讓他回到家族的事業中,不惜賣腎讓他有引起家族興趣的本錢幫他創業,最後終於如願以償,愛人回到了家族中,還順利地爬到了頂層,可悲的是,受了資助的他卻和其他的女人親親我我,你說,這樣付出一切的人是不是很傻呢?”
“是嗎?我並不這麼覺得,”我冷笑,“如果你遇見那個人,可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啊,我很有興趣呢。”
“齊夢生,你不要太固執,離開他,好好經營你的畫廊平靜地生活下去,一山不容二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和他之間總要有個勝負,到時候,很難講可以讓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