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一個騎著白馬,穿著純白雪狐皮衣的女子,容貌相當美豔。還沒等我仔細打量,白馬已經衝到離我一丈遠的距離。白衣女子倏地從馬背上躍起,隨手抽出身旁的寶劍,飛身向我刺來,動作之利落猶如奮然出擊的野貓。
盡管我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
“閣下為何而來?”我一邊用劍擋開她的淩厲一擊,一邊向她大喊。
“先吃我一劍再說。”喊出這句時,她已經單腳著地,緊接著一個側翻身向下甩出第二劍,意在攻擊我的右腿。
我一個閃身,同時用劍劈向她持劍的右手。如果我意在取她性命,必然順勢前衝朝她腹部擊出一掌,因為她已離我僅一步遠的距離,而且左手完全不做保護,露出致命的空檔。不過,她畢竟與我毫無瓜葛,我又怎會使出殺招。
然而她的劍勢卻毫不留情,在頗為巧妙地縮手避開我的劈砍之後,匪夷所思地使出連續的翻騰,瞬間移位到我的背後。為了免於遭受身後襲來的暗劍,我隨即猛力向遠處跳開,但仍然能夠感受到背後她狠命一擊的淩冽劍氣。
在領教如此凶悍的一招之後,我已被徹底激怒。“豈有此理!”我站定之後向她吼道。緊接著飛身而起,使出宋氏絕學中最凶狠的一招——穿林追風劍。此劍法未必最具殺傷力,卻極具聲勢。如果是在山林中,周圍的樹葉必被磅礴的劍氣紛紛震落下來。
白衣女子顯然已有準備,在用劍應付之時,雙腳急速後退。雖然她的步伐極快,腿腳的功力完全在我之上,但僅僅以此想化解我的劍法,談何容易。
在擋開第四劍時她就開始招架不住,眼看著我的第五劍緊跟著刺來——此時白衣女子正好已經退到白馬旁邊——於是她順勢抽出馬背上的一把長弓,將我的劍撩開。由於動作太過倉促,她下肢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地上。馬背上的箭筐被慌亂的左手用力扯了下來,箭支散落一地。
等我落地站穩,她正半躺在地上,隨手從身旁拾起一支箭來。我這時才想到使出飛刀,但為時已晚。我的手剛伸到腰間,她已經傾斜著身子彎弓搭箭,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
盡管我甩出飛刀隻需一眨眼的工夫,但畢竟箭在弦上,要人性命也隻是刹那間的事,魚死網破看來在所難免。
“且慢,姑娘且慢。”她終於喊出聲來,聲音相當急促,像是被逼到懸崖邊所喊出的呼救。顯然她也看出了形勢的危急。
“你想怎樣?同歸於盡嗎?”聽到她的呼喊,我稍稍心定下來,故作鎮定地說道,“怕是我能躲過你的箭,你卻難逃我的飛刀。”
“這可不是普通的箭。不過姑娘息怒,我實在沒有要傷姑娘的意思,隻想試探一下你的功力。恕我無禮。”
“試探一下?順便把人推上黃泉路嗎?要不我們到閻王爺麵前去切磋一下?”我難以抑製心中的忿氣。
“敢在如此荒涼的地帶獨行的女子,必然不是泛泛之輩,不使出狠招又怎能讓你亮出真本事。實不相瞞,我平生還是第一次向人道歉,姑娘不領情就吃吃我的飛龍箭。”
我思忖片刻,見眼前的這個女子一副貴族的打扮,微微上翹的嘴角透出一股桀驁不馴的性情,白皙的皮膚和俊俏的眉宇則散發著高人一等的氣息,盡管發髻等細節之處都疏於打理,但舉手投足間仍難掩其非同凡響的氣質。如此卓爾不凡的人士竟然獨自出現在荒野之地,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隱情。
“說說你是何來曆。”我認真說道。
“本宮長孫飛燕,一生隻愛雲遊天下,行俠四方,若能與姑娘結交為友,也算此行路途上的一樁幸事。”白衣女子露出笑容,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箭,做出一副和解狀。
“既然想與我結交朋友,又為何刀劍相見?這是哪門子江湖禮數?”
“姑娘不妨坐下稍憩,容我跟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