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爪功專攻人兩腿間的軟檔,而他的仇人恰好練了梨花劍,要知道,練梨花劍必先自宮。”牛二哭喪著臉,給出了答案。
沒過多久,他便在疲憊中睡去。
現在,我仿佛又獨自身處於漫長的黑夜中,周圍濃重的霧氣甚至比夜晚的黑暗更緊實地包裹著我。盡管我知道再努力地向東邊探望都是徒勞,但我還是轉過身來,抬頭凝望著東邊。“春雪……”我在心裏念著。記憶中的畫麵又一次清晰地呈現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個盛夏的傍晚,突如其來的大雨將我們困在東山的山洞裏。雨勢不見停止,我們決定玩一個用詞編故事的遊戲。
“雨水、梧桐樹、飛刀……”春雪說。
我思忖片刻,得意地說出一段精彩的描述:“先想象一下兩位絕頂高手在林中決鬥,其中一人利落地甩出飛刀。好,我開始講了哦。天上的‘雨水’紛紛掉落而下,撞到一大張一大張緊挨著的‘梧桐樹’葉上,撞到一根根堅硬的樹枝上,散落開來。有的化成了霧氣彌漫在半空中,讓周圍纖弱的光線在霧氣裏漂浮,有的被彈落下來,掉進那些淺淺的水溝裏,也落在那位高手擲刀那一刻被甩開的黑色的長發上,像是一瞬間所有殺氣的集結。最幸運的那些雨水由天空直落而下,撞到他的刀子上的時候立刻分散開來,融入周圍混沌的迷霧裏,並且吸附了‘飛刀’銳利的銀色,讓他甩手的動作顯得奇幻異常……”
“確實精彩!不過……還有一個詞我還沒說呢——落水狗!”
“這可讓我怎麼編!”
“誰讓你提到水溝的!”春雪俏皮地說。
“好吧。配合剛才那幅畫麵的是一條狗的慘叫聲,因為那把飛刀擲出之後偏離了目標,正巧刺在一條剛從溝裏爬出來的大黃狗的左腿上。‘落水狗’疼得汪汪直叫,一瘸一拐地逃到樹林深處去了。還沒完——那兩個決鬥的人為了吃上狗肉,於是一同跑去抓狗了。”
“哈哈!落水的大黃狗!”春雪看著我身上濕透的黃色布衣,笑得停不下來。
在那個傍晚餘下的時光裏,仿佛萬物跟隨時間一同凝滯,隻有濃濃的甜蜜在山洞裏不斷滋長。任憑大雨在洞外喧嘩,我的耳朵裏充盈的都是春雪親密的私語。在緩緩流淌的蜜意裏,我跟隨那清澈雙眸的指引,徜徉在春雪幽淡的呼吸中,消融在她溫潤的雙唇裏。
第一次,我感覺自己仿佛化成了一滴水,被潺湲的暖流帶向愛的永恒之河。
直到雨後的山雀在枝頭上唧唧喳喳不停催促,我們才發覺璀璨的星空已經掌管洞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