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定了定神,站到蝕光潭前,審視一番後,他終於明白此地為何晦暗不明了。秘密就在潭壁的石頭上,全都黑峻峻的,無論是水麵泛起的波光,還是上麵投射來的光線,全都被其一蔽,加上潭水深若無底,蝕光的假象看起來愈發成真。
來之前,白寂還以為是什麼妖魔吞蝕日月精華所致,現在心可以稍定。饒是如此,他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要麵對,那就是潭水的刺骨嚴寒,眼下他隻在潭邊站了片刻,臉色便被上升寒氣凍的發青。
若是浸到水中,受到的酷寒又可想而知。寒瓏魚,既然是魚,肯定是藏在水底的,所以白寂就不得不下水。
退至潭沿幾步外的白寂,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即摸出了一個藥葫蘆,葫蘆肚上貼張小箋紙,書著曜火丹。
這葫丹並非修煉的靈丹,而是普通丹藥,不過白寂手中拿的這味丹又稍微不同,說它是療傷治病非也,說它延年益壽也並不住準確。
直接的說它藥效,就是禦寒。修道者雲遊天下,難免會涉足一些詭惡之地,道行低的就需借助丹藥護身,像應對瘴毒密布,便有辟毒的丹藥;應對酷熱酷寒之地,就有消暑禦寒的丹藥。
為了應對蝕光潭的酷寒,白寂精心研製的這葫曜火丹,用料可謂費盡心思,消耗的大量火性藥材就不說了,光是各種烈酒都能列出一張單子,且都是數十年乃至百年的陳釀,因而這葫丹的藥性可比普通曜火丹強了數倍不止。
捏著葫蘆,禦寒的問題暫時得以解決。但說實話白寂心中還有幾分顧慮,可行事如果一味瞻前顧後,事情終難成就,略一沉吟,白寂便摒退了腦中雜思。
掐著指頭,此刻還是午夜時分,白寂在旁邊掘開一眼洞穴,打算休息一下,明日日中寒氣最弱的時候進潭。
第二天正午時刻,元氣大複的白寂再次立在了潭邊,他緊了緊係在腰間的曜火丹葫,隨後將鐵尺扣在手心,含在口中的曜火丹一咽而入,他一個魚躍便縱進了蝕光潭中。
水麵怦然濺起一個水花,白寂眨眼即沒其中,比寒冰還要刺骨的潭水立時包裹過來,白寂被寒氣一激,差點背過氣去。
好在曜火丹的丹力開始起效,白寂才慢慢緩過來,視野逐漸放開,但看的到卻是漆黑一片,也感受不到任何生機。
白寂掏了掏乾坤袋,拿出了一顆夜明珠,這顆珠子在地麵上可以照見十丈內的毫發,但在蝕光潭內,勉勉強強能使人窺清麵前一丈方圓。
潭水沉靜平穩,白寂一開始是自然往下落去,可落了一盞茶的時間,仍是看不到底的樣子,他眉頭皺了皺,換了個方式,向著潭壁靠過去。
在向潭壁劃過去的時候,白寂又發現四周像是大了不少,這眼深潭可能是一個葫蘆形,口子小,乃是底下卻暗藏乾坤。
就這靠壁的工夫,白寂足足花了一頓飯的時間,當他的指尖約莫著能碰到石壁之時,周圍赫然傳來一道波動。